“就算取消婚約,你也可以不必辭去工作。”李和為看著杜迎楓放在他桌上的辭職信,不知道該怎麼勸她留下來。
杜迎楓笑了笑,自從那天過後,她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為了自己的決定而驕傲不已。
“這和婚約無關,說真的,這幾年來,我帶給你的困擾已經夠多了,包含你對我的照顧,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償還。”
李和為當然明白她話裏的涵義,當他那天在公寓裏,聽見那卷錄音帶的內容之後,他便知道,她已經不可能再屬於他,或者,嚴格說起來,他從未真正的擁有她,隻不過算得上有短暫的時間曾經和她靠近過。
“不談這個,那你辭職後有什麼打算?”他知道她已經準備搬離那間住了好幾年的公寓。
“會出國一段時間。”她機票已經買好,後天早上她就會飛往關島。
“你......一個人?”他知道自己明知故問。
“對,我自己一個人。”杜迎楓回答的既瀟灑又俐落,這就是她最終的決定,隻有這樣,她才能夠讓自己走出這段混亂的感情事件,重新的找回自己。
李和為顯然被她的答案給嚇了一跳,難道岡田準並沒有打算和她一起?
“那....我祝你一路順風,有空的時候,還是希望你可以回來看看大家,包括我。”他在她的離職單上麵寫下批準兩個字,然後交還到她手上。
杜迎楓接過他手上的離職單,然後將另一個信封交到他手上。
李和為看著信封袋上凸起的形狀,他知道,那是她準備退還給自己的結婚戒指。
“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的主人來戴上它。”
“我想,我已經很難再找到這麼一個人了。”他搖搖頭。
“你要多給你身邊的人機會,否則又怎麼會知道那些人不適合你。”她知道,一直以來,都隻因為她在耽誤他,否則他的身邊不愁沒有對象。
李和為苦笑著,手上的筆幾乎就要被他給折成兩半。
“我該走了,我還得回診間收拾東西,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聯絡了,希望那個時候,是你準備請我喝喜酒的時候。”
杜迎楓走出他的辦公室之後,他將戒指盒從信封袋裏拿了出來,打開盒子,戒子的內側還可以看得見他和她名字的縮寫。
除非,世界上還有第二個杜迎楓,否則這個戒指,永遠也隻能待在這個錦盒裏。
會議室裏,岡田準站在落地窗旁,他的思緒落在馬路上的車陣當中,一輛接著一輛,就如同他偶然閃過的念頭,一段一段,卻串聯不起來。
在他身後,還有好幾個人等著他的回應,公司的幾個執行工程還等著他敲槌定案,偏偏,他就是沒有辦法全心專注在工作上。
經過那一晚之後,他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杜迎楓的消息了。
她現在究竟怎麼了? 是不是正忙著結婚的事情,他一點也無從得知,也沒有勇氣打任何一通電話。
他隻能如同現在這樣,腦子裏一有空檔,便塞滿了所有關於她的事情,但都隻局限在那一天之前所發生的,至此之後,所有關於她的一切,幾乎等於零。
岡田蘭悄悄的走進會議室,看著一堆人望著岡田準的背影,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咳!咳!”她故意乾咳個兩聲,嚐試拉回他的注意力。
岡田準當然認得她的聲音,回過身看著岡田蘭。
“來啦!怎麼一上來就幫我宣布散會,現在可是會議中耶!”他拉了張椅子給她,然後坐回自己主席的位置上。
“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竟然還有心思開會,我真服了你。”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文件,岡田蘭索性把它推到一旁。
“你又想說什麼?”岡田準皺著眉頭,不是很滿意她的說法,怎麼他看起來有那麼糟糕嗎?
“很多事情憋在心裏,是會憋出內傷來,你知道嗎?”
“誰跟你說我有事,有的也是煩這些工作上的事,你又不是沒有領教坐這個位置的痛苦之處。”
他閃爍其詞的模樣,連他自己都快要看不下去,更何況是坐在他一旁的岡田蘭。
“你再怎麼不老實下去,我看我們家很難會有辦法繼續傳宗接代。”她搖搖頭,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平時行事作風果斷的商場钜子,竟然會因為感情的因素,而如此魂不附體一般。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但沒想到你會選擇放棄杜迎楓。三年前你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三年後既然你已經想起她了,我不知道你還在等什麼?”那天,她偶然在路上遇見李和為,他把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她,包括杜迎楓已經和他取消婚約,並且在明天就要飛往關島。
岡田準起身走回稍早前的位置,一想起杜迎楓,他怎麼樣也坐不住,但偏偏什麼事也不能做。
他有恢複記憶和沒有恢複記憶有什麼兩樣? 他還是愛不到他想要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