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聽見曹雅露的聲音,隻是更加羞恥難當地將臉越加埋在泥土裏。
而陳傑早已感覺自己的臉龐麻木,整個人神遊天外。
“喂,你們怎麼啦?”曹雅露越加奇怪,她輕輕扯了扯陳傑的衣服,“起來啊,咱們班在那邊。”
陳傑被扯動了一下,恍然回過神來,腦中不由思考起人類三大終極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喂,陳傑!王龍!”曹雅露放大聲音叫道。
但這聲音卻惹惱了關鎮宇,他站起身來,帶著居高俯視的神色對曹雅露道:“你是誰?”
曹雅露看見關鎮宇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回道:“我是三年一班的班長。”
等到曹雅露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口誤,她已經不是班長了,準確來講隻是副班長。
“你要領回這兩個人嗎?”關鎮宇聽見曹雅露是班長後,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你叫他們跪、待在這裏的?”曹雅露皺著眉頭問道。
“他們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
曹雅露聽見關鎮宇的話,眉頭皺的更深了:“就算做錯了事,也該是老師來教訓學生。”
曹雅露也察覺到了關鎮宇與普通學生的不同,又拉了拉王龍和陳傑兩人:“喂,快回咱們自己班去,起來啊!”
但王龍和陳傑卻是毫無所動,急的曹雅露跺了跺腳,卻是將關鎮宇挖的樹坑又踩嚴實了些。
“你們班長叫你們走,沒聽見嗎?”出奇的是,關鎮宇竟也淡淡地這樣說道。
陳傑和王龍聽見關鎮宇的話,如蒙大赦,雙手蒙著臉就起身跑開了,理也沒理曹雅露。
曹雅露見此也不生氣,臨走時,她忍不住對關鎮宇說道:“雖然你不是我們班的,但我還是希望你以後不要欺負同學了。”
關鎮宇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具體在想什麼卻令人無法得知。
等到曹雅露轉身離去時,下課鈴聲剛好打響,植樹活動的時間結束,但風波卻在暗暗的湧動。
植樹節過去後的第二天,班上照常上課,但課餘時間時,同學之間卻小聲流傳著碎言碎語。
“昨天咱們班的那兩個同學你看見了嗎?”
“哪兩個同學?”
“除了那兩個還有誰呀,真是丟臉死了,你沒看見昨天王龍可是滿臉的泥土,在洗手間洗臉,看起來好慘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昨天我一直跟著體育老師種樹去了,都沒注意。”
“哎,還不就是惹了四班的關鎮宇。”
“關鎮宇?”
“對啊,沒想到在自己班上耀武揚威的他倆,在別人麵前隻有跪地求饒的份兒,真是丟臉。”
“……”
這些碎言碎語傳進了王龍和陳傑的耳朵裏,令兩個小家夥的心裏難受極了,尚未成長完全的人格和尊嚴都感覺到了侮辱,這下他們終於嚐受到了被欺負的感受,以往隻有他倆欺負別人的份兒,可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
一個上午過去,王龍和陳傑少見的沉默不語,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活潑。
而且王龍和陳傑從傳言中了解關鎮宇,知道他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揭過昨天的事情,是以兩人的心情一直如臨深淵,感覺自己一個不慎就會被虛空中的巨大的恐懼給吞沒掉,就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天。
正當下午最後一道鈴聲打響後,王龍和陳傑互相對視一眼,俱都感覺鬆了一口氣,兩人眼中傳達的意思都是相同的:“趕緊收拾書包快回家!”
然而兩人沒料到的是,他們剛一出門就看見一道扶著欄杆的背影,盡管這個人背對著他們,王龍和陳傑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關鎮宇!
可是即使關鎮宇背對著他倆,王龍和陳傑卻仍舊雙腿僵住,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關鎮宇吹了會兒風,回頭看見呆住不動的王龍和陳傑,笑了笑說:“準備回家啊?”
王龍和陳傑下意識點頭。
關鎮宇的臉色當真說變就變,轉眼便麵無表情,揮手給了王龍和陳傑一人一個耳光。
“疼嗎?”
王龍和陳傑雙臂垂落,竟連一點反抗的心也生不出來。
關鎮宇推著王龍和陳傑走回教室,順手將三年一班的教室門給關上。班上的同學看見關鎮宇如走進自己班一樣閑庭信步,都不敢說話,屏住呼吸看著這個校園霸王。
“三年一班的同學們好,”關鎮宇打著招呼,“我來呢,是為了昨天的一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