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裏軍營密布,拱衛居中王帳,這是一座不比長安秦宮矮多少的帥帳,帳前大張符字旗。
壽陽隔忘八公山,秦王為表示與軍士同心,一路南征隻住軍帳。
江南的大好城池,高門宅院看也不看一眼,外人看來隻是賢王愛兵如子。
無數軍旗被寒風鼓的獵獵作響,如這凜冬一樣惱人。
好看的少年嫌棄這風和冬。
少年將毛皮外衣裹緊一些,隨手抓起一個飯盒往夥房走去,給阿姊打點熱粥,阿姊已經一一夜沒進食了。
慕容朵緩緩清醒過來,輕揉腦袋頭痛欲裂,最後的記憶是和老板趙冪一幹人在片場。
記憶裏最後畫麵是大家驚慌失措,編劇好像驚叫了聲“腦梗”,然後這是哪裏?難道是地獄?
慕容朵仔細打量起周圍,適才躺過的老式紫檀木床?
這龍騰鳳翔畫的挺好看的。
慕容朵內心尋思,上海還有這樣一家醫院?用這等古董睡覺太奢侈了吧。
慕容朵突然被一麵屏風吸引住,上前仔細觀察起來,驚的合不攏嘴。
隻見屏風上畫著一座殿堂,殿堂東高西低,東麵正中間是一張威嚴龍座,襯掩得龍座上的皇帝不那麼威嚴,反而像個儒雅書生。
皇帝對著群臣指點江山,前秦君臣漢化改製辯論現場?秦王符蒹,名相王猛?
慕容朵吐一口長氣,再看接下來的一麵屏風上麵的三幅畫,三人前後受封圖。
司馬曜受封尚書左仆射?
謝安受封吏部尚書?
桓衝受封內侍長官?
慕容朵心情複雜,這是什麼鬼的曆史架空,難道這是某個架空改拍電視的片場?不對啊,作為趙冪的專職經紀人,自己可是很專業的,不記得有魏晉題材的電視在拍,難道是穿越?
慕容朵心下驚慌,有驚有慌有期許,順手抓起一把銅鏡。
慕容朵望著鏡麵上的標致模樣,其眸若珠,使日月失輝,其眉若黛影山間,膚使桃花暗失色。
隻是這鬢式是什麼鬼?慕容朵丟開銅鏡失聲驚劍
“老娘雖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大齡未婚女青年,盤什麼婦人鬢式?”
“姐,你醒了?我給你從夥房端了碗熱粥,趁熱喝了吧。”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一個好看的過分的少年緩步進帳,連端碗的姿勢都是一道絕世風景。
放在前世的上海恐怕能引起踩踏事件吧,隻是這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扭。
慕容朵伸手搭在少年肩頭,調笑道:“你叫我姐?哥哥這麼帥,而我這麼美,確實有可能是姐弟哦。”
少年大白活見鬼,失聲道:“姐,你莫不是摔傻了?”
“傻了,怎麼會?本姐聰明伶俐下無雙,怎麼可能傻。”
好看少年無奈道:“姐姐你仔細想想,自己是誰,我又是誰。”
慕容朵思考起這個富有哲理的問題,我是誰,我來自哪裏,我去向何方。
片刻後搖搖頭,完全沒有身體主饒記憶,有的隻有自己半生明星夢和數載絢爛的經紀人經曆。
少年道:“姐姐怕是磕傷了記憶受損,也罷,就讓前塵噩夢都隨煙滅吧。”
少年眼神越越暗淡,聲音中仿佛有無盡的憂傷,
“我叫慕容衝,姐姐叫慕容朵。”
不可置信,難以置信,慕容朵梳理一遍。
慕容朵姐弟被哥哥送給秦王作為保命手段,是為豔史留名的鳳凰,一雌複一雄,雙飛入紫宮。
慕容朵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問道:“今年是哪一年了?我們現在又在何處。”
慕容衝回道:“秦國建元十九年,我們在壽陽,秦王正在攻略南朝顯國。”
慕容朵心下一盤算,驚疑道:“不對啊,383年淝水之戰不是打晉國嗎?再你不應該入宮有十多年了,可現在你明明隻有十幾歲。”
慕容衝滿臉寫著疑問,姐姐話越發糊塗了,入宮的明明是我們兩個人。
慕容衝解釋道:“沒聽過晉國,我們去年才入得紫宮,燕國五年前滅國,慕容暐因為犯事才將我們兩人獻給符堅抵罪。”
慕容朵心下了然,曆史已然有了偏差,還是自己穿越的不是那個熟悉的魏晉風度。
這是好事,自己可以隨便怎麼塗鴉,隻是這般穿越的話,自己算不到故事發展還怎麼開掛啊。
帳外吵雜聲響,來人人未到聲先到,笑聲悅耳如鶯啼唱。
迎著慕容朵詢問的眼光,慕容衝解釋道:“是一起隨軍的張貴人。”
慕容朵納悶道:“是有什麼過節嗎?還是以前相處的很好?”
不等慕容衝回答,出聲女子已經站到兩人麵前,容貌絲毫不輸慕容朵,年齡也與其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