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本不相幹,偏偏那些記憶如此深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對他有恨,有感激,除此以外沒有多餘的感情。
冷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以誰的記憶去麵對景行,索性她就置之不理。
景行被冷月忽視,心裏並不好受,比起心裏所受的打擊,他不能放任她真的去做了魔。
“老頭,你不許答應她。”說不動冷月,他轉而去勸舟子,“你沒有理由這麼做的,對不對?”
舟子狐疑地看著他,道:“不見得。”意思他有可能這麼做,也有理由這麼做。
這對冷月來說如同看到希望一般。
景行蹲下身,去拉冷月,“不可以,你會永遠生活在黑夜裏,看不見光明。”
冷月毫無情誼地推開了他那隻沒有溫度的手,“那又怎樣,我願意。”隻要能陪在墨亦風的身邊,無邊無際的黑暗又算得了什麼!若見不到墨亦風,終日陽光又如何,她不稀罕!
墨亦風為她熬過幾百年的孤獨,棄王位,入魔道,她呢?她又為他做過什麼?
思及如是,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闖。
“我不許你這麼做。”原本俊俏的麵目變得猙獰,幾盡嘶吼。
“憑什麼?”她亦跟著大喊。
“憑我為你挖心刨肝!”
冷月怔了怔,是啊,他為她活生生地將自己的心肝挖出來隻求她再做一世凡人。
頓了頓,她道:“正好,我把這些都還給你,我就再也不欠你了!”
“不!”他仰天狂嘯,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冷月突然變得很冷血,正如她的姓氏一樣,冰冷沒有任何感情一般,她看都沒有看景行一眼,對舟子道:“仙翁,我知道,您一定可以幫我的。”
“你當真要棄這仙道入魔?不後悔?”
“我不這麼做,才會後悔。”
“收回你現在的仙力倒是不難,隻是你身上原本的仙力已與你骨肉連在一起,過程會很痛苦,若是承受不住,你將灰飛煙滅,不在三界之中。”
“我受得住!”她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去想她承受不住之後的結果。
景行眼睜睜的看著冷月被抽仙骨,那是一種怎樣的痛,就如同活生生地將血肉刨開,取出骨頭。那種痛他知道,生不如死,若是片刻慌神承受不住,必將屍骨無存。
眼淚苦澀滾燙,明明知道對方不會在意,但他還是抑製不住地傷心、難過、心疼!
冷月不知道她是怎麼挺過來的,等她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時候,她正站在舟子帶她去過的那個地方,魔界鬼市。
初為妖魔,她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麼生活,“咕咕”直響的肚子告訴她,她也是會餓的。她還沒有找到充饑的食物,就已經有些自以為是的家夥開始向她挑釁。
“長得倒是不錯,第一天做魔?”說話的魔物,長著一張極其醜陋的臉,一隻手臂完好,而另一隻胳膊隻剩下一根白骨。
“啊!”冷月被嚇得連連往後退。
“怕什麼,大家都是魔,過來,讓本大人教教你怎麼做一個魔見魔怕的小惡魔。”說完他嘿嘿地笑了,那笑聲陰森恐怖,仿佛來自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