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賬暖,紅鸞疊嶂。隨著迎風飛舞的紫幔緩緩落下,青絲流瀉,絲衣滑落。他吻著她鮮豔欲滴的紅唇流連忘返,輾轉深深。日日承恩,已無法逃離,他中了她的毒,更是無藥可救。她是他的,一生一世……
簾外有匆遽腳步聲傳來,他看著她秀麗容顏,擁著她卻久久不願放開。
黎挽玉無奈蹙眉,低聲提醒。“外麵有人來了,快起來吧!”
“不想起。”楚羽淩孩子氣的搖搖頭,埋臉在她肩上,聞她身上淡淡馨香。
直到外麵內侍急匆匆稟報:“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軒王要殺了軒王妃。”
剛剛的溫存陡然散去,楚羽淩並沒有立刻起身,輕輕在黎挽玉額頭吻了下,朝外麵淡淡應了聲:“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這兩人時常鬧,不知道今日鬧的又是哪出,他已經習以為常,便也不慌不急。
黎挽玉柔聲勸道:“去看看吧,指不定真出事呢,臣妾和你一起去。”
“恩。”楚羽淩輕聲應她,凡是她說的,他必然會聽。
兩人趕到軒王府時,府上的老管侍急步迎上前來,惶惶然跪倒於地。“皇上,快救救王妃吧!”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楚羽淩沉著的看向雪苑方向,聽見裏麵發出姚暮雪惶恐的尖叫與嚷罵聲。“楚羽軒你若敢殺了我,我父親定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們家族。”
受刑過後的姚暮雪依然沒能改掉她嬌縱的性子,楚羽淩輕歎了聲,便帶著黎挽玉隨管侍進了雪苑。
屋子裏,楚羽軒神情暴戾,與往常的散漫不羈完全判若兩人。他手中劍指著半跪在地的姚暮雪,失聲咆哮。“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本王要殺了你。”
站了滿地的下人,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在劍即將落下去時,楚羽淩斷然厲喝。“住手!”
楚羽軒被突來的聲音驚住,慢慢回過頭來,刺紅的眼底滿是傷痛,淩亂的發絲散在俊朗的臉上。他沒有收回劍,卻衝著他冷冷的笑。
黎挽玉趕忙走過去,脫下自己身上外髦裹住半跪在地上,嚇得身子顫抖不止的姚暮雪,輕輕拍著她後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姚暮雪看了她一眼,眼中剛才的恐懼才漸漸消退。
“皇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逼我娶了這個惡毒的女人。”半晌,楚羽軒開口,神情裏盡是怨恨。
弟弟突然這般樣子,楚羽淩不解而又心疼的問:“你告訴皇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抑製住心中萬分的悲痛,楚羽軒手指向姚暮雪,眼中全是恨。“是她殺了關關,我既然殺不了她,就要休了她。”
姚暮雪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邊搖頭,邊跪爬到楚羽軒身邊,試圖收起剛才的跋扈來向他解釋。“我不是有意要殺死她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殺的。”
現在解釋有什麼用?剛剛的她可是胡攪蠻纏,霸道嬌橫。拒不提關關之死,還用父親來壓製他。楚羽軒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對關關的褻瀆,一把狠狠甩開她。看向楚羽淩的眼底是絕望的悲痛。“關關已經死了,我的心也已死,我去送她最後一程。”轉身,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離去。
關關姑娘居然死了,那樣一個溫柔似水,體貼懂事的女子離開了這個世界。
楚羽淩體會過一次這種萬念俱灰的沉痛,仿佛整個世界坍塌了一般。沉默的,看著楚羽軒一步步走出雪苑。
姚暮雪一下子癱坐在地,自言自語道:“我真的沒有殺她,是她自己想不開跳下去的,真的不是我殺了她。”
“著預審司調查關關死因。”楚羽淩淡淡吩咐,沉靜的看向姚暮雪。“暮雪,生為皇室,為什麼你就容不下一個可憐女子?”
姚暮雪一怔,頓時百般委屈湧上心頭,她無處可說,今日便一吐為快。“楚哥哥,暮雪沒有殺害關關。是楚羽軒和暮雪大婚後,一直讓暮雪獨守空房,生為一個女人要如何忍受。”
楚羽淩微微一怔,神情依舊寡淡。“是朕對不住你,關關的死因朕自會查清,還你公道。”
“多謝楚哥哥。”淚眼朦朧的姚暮雪俯在地上謝恩,有下人過來扶她起身,她卻久久伏著不起。
萬般傷痛,已經到了絕境那般,她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婚姻。
關關之死,經禦審司查證,是自己跳湖自盡。但最終的始作俑者還是姚暮雪,不是她逼她走,她斷然不會想到自殺。
是夜,軒王府內傳來姚暮雪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