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身子頓時僵在原地,抬起一雙黝黑而清澈無垢的大眼睛有些怯生生望向她,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等待著她訓話。
黎挽玉臉色驟變,差點激動的上去擁抱住她,因上官瑾在,隻好克製住了心底的衝動,淡淡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那婢女,不,準確的應該是在東贏客棧消失的素燎,隻是搖頭不語。
上官瑾柔聲解釋道:“她叫素燎,是我向趙子洵要來的。她非常聰明,隻可惜不能開口話了。”言罷,他深深歎息一聲。
淚水險些奪眶而出,黎挽玉這才如夢初醒,原來素燎一直就在她身邊。那次在街上被趙子洵抽打的是她,暴虐嗜血的趙子洵究竟如何折磨了她?她不敢想像,一年之前失蹤的她,會在這樣的境地裏與她重逢,不幸的是成了啞巴。這一年裏她究竟經曆了什麼,如何活下來的?活蹦亂跳的她如今看上去戰戰兢兢,生怕別人會責罰自己。黎挽玉太想太想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上官瑾救了她,如若沒救,她恐怕是從此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她真是笨,笨到她從與她一起長大,沒有發現她就是素燎。上前置然不鼓抓住了素燎的手,牢牢不想再放開。
素燎驚訝萬分的抬眸不解望向換了容顏的她,咿咿呀呀的不知在些什麼。
黎挽玉心痛的握著她手越發緊,良久,再次意識到自己失態,慢慢鬆開手,喉間發緊向官瑾解釋。“看著這丫頭有些麵熟,所以……”
關於素燎身份,上官瑾在帶她回府的時日裏終於問了出來,素燎不出話,字終歸是會寫的。所以待素燎越發的好,方才隻是認定她
是璿玳,現在對她身份更加堅信不移。他目光如暖陽般定定望著她,笑道:“沒關係,在我麵前不必過意約束,我,又不是外人。”他刻意強調他不是外人。
以黎挽玉的聰慧,不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卻還是心翼翼,輕聲讚道:“太子殿下仁厚慈善,將來定是位好皇帝。”畢,她輕步走下台階,裙裾在夜風裏飄飛,好似仙子空靈飄逸。
猛然間,時候的記憶湧上腦海。那時候她年齡雖,身姿卻自比一般女子高挑。如今她出落得越發娉婷玉立。上官瑾心底是喜悅的,朝素燎擺擺手,跟了上來。“你希望我做帝上?”
黎挽玉回望他一眼,點頭。“你是太子,當然就是未來的帝上。”
上官瑾有些無奈聳聳肩。“如果能順利當上帝上,為蒼生百姓謀福,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早就聽太子殿下淡泊名利,想來是真的。聽他口氣,當帝上很是不情願呢,黎挽玉笑問:“莫不成太子不想做帝上?”
上官瑾走出幾步,複又停住,並不回頭。“有時候是情不得已。”
情不得已,此話何意?黎挽玉有些茫然望他修長背影,如果上官雲參與進了陷害她的陰謀中,她必定會義無反顧輔佐上官瑾成為赤憂帝上,畢竟一個心懷善念的人,定會善待百姓的吧!
在太子府上遇到素燎一幕,真像是做了場夢,那種心情激動的她幾次熱淚盈眶。整夜未眠,一夜裏她幾乎翻遍了所有醫書,迫切尋找一種醫治素燎嗓子的良方。
琉璃醒來,已是華燈初上。
上官瑾一直守在她身邊,神色愧然。“我不該派你去門山,害你差點送命。”
琉璃調皮一笑,明明傷口牽扯的疼,卻不以為然。“沒事,我不現在好好的,隻是沒能到門山找到梅引。”
她在他身邊五年從來都是無怨無悔,他總覺虧欠了她太多,他曾問她想要什麼,她長長久久的呆在你身邊便好。他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良久,上官瑾疑惑問:“怎麼會遇到刺客,他們是些什麼人?”
這五年的情早已越出了男歡女愛,他是太子,但是她不想當妾,更不想像其他婦女子那般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所以,愛是愛,她隻願守護著他足矣。而且,她也知他有喜歡的女子,不在府中,她亦從未見過。“像是寧王的人,太子你不該再忍讓了,你的忍讓隻會讓他變本加厲,他也未必會放過你。”琉璃黑眸深情,透著擔憂。一味的提醒他,數不清是多少次了。
上官瑾心裏明鏡似的,卻又是淡淡一笑。“好了,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不知這一次他聽進去沒?琉璃望著他白衣勝雪的背影黯然傷神,他為了那個假的她義無反顧去付出,這又是種什麼樣的情,她看不懂,她隻願做個特別的女子,守護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