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一頓,轉頭又看了一眼窗外雪天,微抿了下唇瓣。
傅家別墅,此時的傅寒川坐在西邊的玻璃房裏。
頭頂是玻璃,前麵也是玻璃,有種幕天席地的感覺。
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毛毯,傅寒川此時平躺在上麵,手邊放著一杯紅酒,已經這麼躺著不知多久。
大白貓將腦袋枕在他的腰上,睡得呼嚕響,跟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起,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寂寞的聲音。
男人一條手臂枕在腦袋下方,英俊的麵容平靜。
看著雪,卻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他唯一陪著蘇湘坐在這裏看夕陽的那天。
桌上放了一瓶酒,她做了煎餃。
但是那天,他終究沒有陪她把夕陽看完,回來的時候,就看她一個人把酒喝完了,醉沉沉的趴著睡著了。
那件事,他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此時腦子裏卻分外的清楚。
也更明白了,一個人看風景,是多麼的無聊。
也就明白了,那時候她一個人看著夕陽落下的心情。
那時,她肯定看到了他們婚姻的盡頭。
傅寒川自嘲的牽扯了下唇角,捏著酒杯抿了一口。手指在身側的大白貓上摸了一把,驚醒了沉睡中的貓兒。
大白貓伸長了身體,爪子在毛毯上抓了兩把,伸了伸懶腰,又窩了回去,靠著男人的身子舔爪子,對那隻在它毛茸茸的身子上撫摸的手指也順便舔了舔。
傅寒川扯了扯唇角,大手一抓,將貓兒放在胸口,捏了捏它柔軟的耳朵,換來貓咪溫柔的蹭蹭。
……
祁令揚跟蘇湘結束了通話以後,又一個人看了會兒夜色,直到指尖的香煙燃燒結束。
車子經過一家電影院,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手裏抱著一捧爆米花,像是拖著他往車那邊走,大概是剛看完電影去下一個場子。
祁令揚微微一怔,想起來現在閔悅真在跟喬深交往。
他輕笑了下,那女人總能自己找樂子。以前一個人買兩張票,現在總算有人陪著她不浪費另一張票了。
他下了車,往電影院裏走,恍然想起來,他跟蘇湘還沒有來看過一場。
閔悅真坐在車裏,看著那一個身影往電影院裏走進去,臉色微微一黯,低頭沉默的看著那個空了的爆米花盒子。
喬深係上了安全帶準備開車,身邊的女人突然安靜下來,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閔悅真舔了舔嘴唇邊的奶油味兒,笑著聳了聳肩膀,把空了的盒子給他看,說道:“沒有了。”
喬深:“……”
就隻是吃完了爆米花,至於這樣嗎?
閔悅真輕輕一笑:“送我回家吧。”
她將盒子擠扁了放在一邊,歪頭看著窗外輕飄飄的雪,喬深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感覺這女人前後不一樣,突然就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車子前行,閔悅真突然道:“喬深,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忘不掉的那種?”
喬深抿著嘴唇,沒有一刻猶豫的道:“沒有。”
很久以後,再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說:有。
此時,閔悅真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舍不得看到她受傷?”
還是那一個答案,簡短的兩字:“沒有。”
很久以後,再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想了許久,說:有這麼一個人,讓他心疼。
閔悅真輕輕的扯了下唇角,忽然側過身體,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車子猛地打了個斜,幸虧此時路上車少,不然就出事兒了。
喬深踩了急刹車,胸膛的心跳還在狂跳,他羞惱的瞪著女人:“你搞什麼!”
閔悅真那一雙含著風情的眼眨了眨,拋了個魅色:“親你啊。”
喬深頓時臉色通紅,連耳朵都紅了,他偏過頭,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開車,甕聲道:“以後不要這樣,危險。”
閔悅真咯咯的笑:“真可愛。”
她轉頭看著前方,臉上的笑容慢慢落下來,咬住了唇瓣,手指也捏緊了……
到了公寓,她從喬深的車上下來,喬深怕她硬拉著他下車,把人送到以後說了句晚安,就急匆匆的走了。走的時候,閔悅真看到他的臉還是紅的。
她咯咯的笑,直到車子看不清了,她的笑聲停止,眼眸落寞了下來。
一步一步的往樓道裏走,自動感應門感覺到物體靠近,自動打開,閔悅真站在門中間腳步一頓,前麵是熱乎乎的暖氣,背後是涼颼颼的冷風。
她的腦子裏浮現了那一道身影,終是忍不住,轉頭往停車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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