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礦山已經廢棄好些年了,聽說是有些了不得的東西在那裏作祟,日子久了,人們也就逐漸把它忘記了。
老人們常說,那是個上天降災的地方,從小就不給人靠近,誰要是不聽話,誰就得死!
從前的日色慢,一日當成兩日用,開采礦山的日子著實富貴了一些人,也死了好些人。
嚐過甜頭的狗總會記起誰曾經善待它,尤其是被一頓毒打之後,那甘甜滋味更是記憶尤新。
是誰喚醒了深山老林裏鮮為人知的記憶,勤勞的人忍受著咽喉的腫痛在夜裏出發了。
“阿黃,跟上!咳咳,這嗩呐吹的,真是難受啊!”
哎!生活窘迫啊,餘機不得不連著幾天給別人吹嗩呐,把嗓子給吹破了。
別無所長的他終究隻能贈點死人錢,活得真不是個滋味。
也就趁著今天給人出喪的路,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這山裏頭還有些勾當在搗鼓,迫於生計的他隻得連夜出發了。
夜色的迷人在於它模糊了好些事物,比如人的臉蛋,狗的模樣。
阿黃是隻健壯的菜狗,餘機從狗販子手裏救下它也有些年頭,按照這狗的年齡算,是條老狗了!
俗話說老馬識途,這老狗它或許更有靈性,識人,懂事,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聽到主人的叫喚,早已準備妥當的它,屁顛屁顛的跟上,還時不時跑到主人前麵,嗅一嗅是否有敵人的蹤跡,也許那是一頓能喂飽主人的大餐。
夜色朦朧啊,偶有山蟲在林間嘰嘰響起,餘機擔著鐵鏟挑著簸箕,簸箕裏放著鐵錘、水壺等工具,走在布滿荒草的山路上。
野草攔路的唰唰聲驚跑了不少山蟲的美餐,晝伏夜出的它們本可以在這迷人的夜色裏大飽口福,然後睡個安穩的覺,還有那甜甜的夢,誰知卻迎來了餘機這麼個夜裏進山饒人清夢的玩意!
“罪過!”餘機低吟一聲,同是夜色底下的生靈,誰又比誰容易呢!人比人如此,人比山蟲亦如此!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次進山能有些收獲,為老大不小的自己撈點本錢,最好能撈個媳婦。
這要是娶上一個滿意的媳婦,生個大孫子給家裏的老兩口膝下承歡,看一看他們眉開眼笑的臉。
嘿!這日子美了,盼頭足了,我餘機來到這飽經摧殘的人間也就值得了。
‘能有些什麼收獲呢?’餘機不禁自問,加上這回他已經進山三回了,老礦山封鎖這麼多年,老人們不說,誰也不知道這礦山裏是個什麼礦。
他在礦山裏來來回回的折騰過兩回,是這裏敲敲,那裏打打,雖不得什麼收獲,但也不見什麼危險,至於這到底是個什麼礦,他至今弄不明白。
餘機也曾打算放棄,但是歇一陣,想一陣,老大不小的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家裏的二老為他東籌西借愁媳婦,都愁白了頭了。
這做兒子的見了,心裏頭實在是難受的緊,這種五味雜陳的滋味讓他不得不再次出發,心裏總想著,這也許他再找找,就該有點收獲了。
於是夜裏再一次進山的他就這麼安慰自己,心裏即是忐忑,又是期待,憧憬著今夜過後他的家庭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至於這收獲到底怎麼來的,他認為自己隻要有所行動,事情就會有所改變,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通則富!’到最後一切都會好的。
餘機看著漫山遍野的花啊,在朦朧的夜色底下綻放,這讓他感到特外舒坦,‘生活本該就是這樣美好的,隻要自己往前走,就不會有邁不過的坎!’
他來到一條小溪前,瞧準溪對岸的大石塊,後退一步借點衝勁。
“喝!”
隨後他便搖晃著簸箕一躍而過,把潺潺的流溪聲,留在身後為他歡呼鼓舞,這要是沒什麼煩心事,可真是一首譜寫美好生活的曼妙夜曲。
“汪汪!”
阿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跌伏,似乎是要為主人打氣一般,怪叫一聲就開始撒歡。
道路兩旁茂密的草叢成了它新鮮的遊樂場,沒過多久,就在遠處的驚起了幾隻野山雞。
會飛的山雞‘撲棱撲棱’的從草叢裏竄出來,把阿黃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