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呢?”宋巋然喃喃說道,他心性強韌,可是這一刻,仍舊產生了一絲彷徨。
如果自己不是是母親生出來的,恐怕連他自己也會懷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母親這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像是大海上的泡沫一樣,了無痕跡。
“芝芝的記憶是你抹去的嗎?”宋巋然既然有這個實力給程南亭催眠,想必芝芝被抹去的那段記憶也同樣出自她這個弟弟的手筆。
宋巋然心~髒狠狠一陣抽痛,輕聲說道:“我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芝芝她……真的太脆弱了。”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們家裏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秦禦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一個從越南叢林活下來的女孩子,她脆弱嗎?沒有在死亡的邊緣崩潰就是好的,秦禦根本無法想象芝芝那雙柔嫩的小手是怎麼握住刀槍的。
“隻有直麵過死亡才有可能逃過死神的鐮刀。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宋巋然嘲諷地勾了勾薄唇,露出一個涼薄的笑容:“你這樣的天之驕子,難道會懂我們這些小人物是如何掙紮求存的?”
“十四歲,我在森林裏殺掉十二個追殺我的人,差點失去一條腿。”宋巋然並不想再提那段充滿了死亡陰影的血腥回憶,但他有必要讓這個男人知道,芝芝究竟經曆過什麼。他把選擇的權利交給這個男人。
“我明白了,從芝芝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我就把她納入了我的羽翼,她的未來,你可以放心,現在,我希望你~滾回英國去!”秦禦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可是芝芝的這些親人算什麼親人!
難道躲避惡狼的方式隻有把她丟入狼群和惡狼廝殺這一種嗎?!
“一個月後我會回去。”宋巋然冷冷說道,他起身,最後忘了秦禦一眼,在走出門時,回身說道:“如果你對芝芝不好,即使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窮盡畢生之力,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宋巋然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人走了之後,秦禦一個茶杯扔在地上,他拿出衛星電話,直接撥出一個數字。
“喂,秦燁,你立刻來江岸一趟,我有要緊的事找你。”秦禦掛斷電話,暗沉的眉目染上一抹戾氣。竟然有人敢對他最心愛的寶貝動手,他若是不將這些人找出來連根拔起,他不配姓秦。
兩個小時之後,秦燁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江岸。
秦禦已經點好了菜,“坐吧,先吃點東西。”
“小叔,您是遇到棘手的事了嗎?”秦家人哪怕隻是遠支的族人也都長了一副好相貌,秦燁身材高大,麵龐帥氣,一身精明、幹練的氣質,走在大街上可以輕易引起小姑娘的花癡和尖叫!
“是非常棘手,先吃飯吧。”秦禦在秦燁麵前無心擺長輩的架子,親自給秦燁添了杯茶。
秦燁謝過,接過精致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他謝過秦禦,拿起一雙筷子,風卷殘雲一般的速度,不過十分鍾,桌子上的菜就吃了大半。
秦禦盡管心事重重,也不由失笑:“你這是把部隊裏的作風帶到我這兒來了,別吃這麼急,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