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忽略)(1 / 3)

趙氏女,趙南笙天資聰穎,識文斷字,其父堅持將其送入學堂供其吟詩作對。

沈家子,沈帛聰明伶俐,儒秀俊雅,與趙南笙堪稱天造地設的一對。

二人因年歲相同,兩家又是世交,便傳出二人以後便要結為夫婦的玩笑,玩笑多了,這多情的小兒女便將玩笑作了諾言,一個芳心暗許,一個非卿不娶,死定終生。

隻是,時局動蕩,正值新舊朝代更替之時,趙氏因牽涉朝中之事被滅門,隻留下遺孀趙南笙孤苦無依,輾轉於風塵之中。

沈氏因自顧不暇而無法保全笙笙,對趙氏愧疚不已,待政局穩定之時已無趙南笙音訊。十年後的一個午後,笙笙如往常一般入教坊練舞。她樣貌極好,舞姿亦出眾,眾人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教坊中的姐妹讚她福分極好,這樣出挑想必贖身日子一出,就會有人為她贖身,不像她們,無人問津。

可隻有她自己明白,這世間有福分的女子太多,可享得了福的人卻少的可憐。

日日夜夜與笙簫為伴,蓮花步步相生。她不懂自己為何而舞,隻是從入教坊的那一刻,命運就像寫好的,她這一生一世都要為情愛所困......

城中舞姬何其多,她不過是滄海一粟,在跌倒後站起,在旋轉中迷失,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在觥籌交錯中忘記凡塵俗世。每當夜深人靜時,剩下的隻有孤寂。教坊的夜淒冷而孤寂,這樣的漫漫長夜,她要怎樣熬過去?

趙南笙隻在閣樓上瞥了一眼,便瞥見樓下坐著的沈帛,男子的臉與兒時記憶中的臉重疊在一起,她欣喜的流下眼淚,時間過得這樣快,一晃十年便過去了,她的沈哥哥已經長得這樣俊美,兒時的記憶一幕幕湧上心頭,她不知道他的沈哥哥是否已經忘了她。

此時的她正值豆蔻年華,有著姣好的麵容,纖細挺拔的身姿,個性張揚的她跳起舞來翩若驚鴻,宛若蛟龍,眾人都為之感歎。那輕盈的舞步仿若漫天飛雪,水袖一揮,讓人如醉如癡。而他則是謙謙公子,溫文儒雅。

趙南笙雖是一舞姬,但性子張揚,根本不屑做小女兒的柔弱姿態,可為了接近沈帛與其相認,她換下了一貫的素色衣衫,穿上了一襲紅衣,描眉梳發,她要用自己最美的一麵與他相遇。

那是一個冷清的夜晚,沈帛靜坐在河邊,望著碎玉般的粼粼波光,暗自寥落。不經意間的一個回眸,便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趙南笙就這樣闖進他的視線裏,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絢爛了他此後的生命。

女子一襲紅衣,長裙曳地,青絲如瀑,眉眼間盡是風情。他看著她一步步朝著自己款款走來,這一幕,讓沈帛心中生出無盡情絲。他像誤入了仙境,氤氳的水汽亂了那一池春水,纏綿繾綣了兩人的心扉。有一片羽毛在他心上輕輕撩撥,他想,他是陷進去了。

女子坐在他身旁望向他,眼中帶著無盡的溫情,啟唇說道:“沈哥哥難道不記得我了?”

“你是笙笙,是我的笙笙?你還在......我......我終於找到了你。”男子的聲音帶著哽咽,眼中閃著淚光,像是要將所有的情愫與苦楚都展現在她麵前。

“是我,沈哥哥,你還記得我。”

“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兒時的玩笑我是當了真的,此生非卿不娶......”早春的桃花開的惹眼,風一吹,落花似雨,飄飄揚揚地落在了樹下跳舞的女子身上。沈帛坐在不遠處飲茶,看著樹下靈動活潑的趙南笙,眼裏盡是喜歡。

他想將這一刻永恒地留住,趙南笙同他記憶中的那個羞澀的小姑娘竟大不相同,雖然張揚卻又恰到好處,惹人心生憐惜。此時的趙南笙在沈帛心裏,就如同那漫天飛舞的花瓣,灼灼其華,給人以照眼欲明的感覺,更是他心裏一抹難舍的明豔。

他已是陷入愛情的人,難免會遵循愛情的慣例,在這桃影碧林深處,幽香暗浮時,他像心愛的女子許下要皓首的誓言。

沈帛走到趙南笙麵前,情意湧動,他看著她的眼,執起她的手深情地說:“笙笙,我想為你贖身,你是否願意委身嫁於我?”

她看向他堅定而溫柔的眼睛,好比風雨中的磐石,不可移動。此時的趙南笙沒有想到,這刻在了三生石上的相伴白首的誓言會有無法實現的一天。日後她每每回憶起此情此景都會忍不住掉下眼淚。

這時的趙南笙心裏是極其歡喜的,像是早春的融雪,還帶著花的濃密。她紅了臉,直直地望著沈帛,想要從他眼中得到再次的確認,她並不似平常女兒家的身份,她不知他是否會一直相伴在她左右,不懼流年。

沈帛看出了她這份憂慮,將她擁入懷中,給了她一個沉默而堅定的回答:“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會一直愛你。”轉眼間,為趙南笙贖身的日子到了,沈帛將準備好的銀兩交予教坊媽媽並再三感激她對笙笙的照看。

沈父沈母看著被接回的趙南笙激動不已,沈母眼睛通紅地拉著趙南笙的手打量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