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下,河邊橋頭有間喝茶鋪,茶鋪裏頭歇了三三兩兩的趕路人,提著長嘴壺的夥計,來回的給歇腳的客人們添著茶水。
對麵細長的木板橋上,緩緩行來一名紫衣少年,少年雙手負於身後,身形看上去有些纖細,遠遠看著像是尚未長開。
隻是那行走間衣擺飄動的身姿儀態,教人隻看了一眼,便知這位公子不是尋常人家,待他走近些了就更讓人眼前一亮。
這可是個眼眸清亮膚如白玉的俊俏公子,高束的發間別著一支古樸的石質簪子,兩條紫色的束發絲帶在他身後隨風飄揚。
腳下繡著祥雲邊的靴子上,套著一指高的木屐,也難怪這公子瘦弱的身形看著如此高挑。
少年大約是習慣了這樣的注視,他微昂著頭一步一步的朝著茶鋪走去。待他走的更近些了,茶鋪裏幾個姑娘微紅著臉低頭細語交談,少年耳力極好,聽的清清楚楚:姐姐,他好俊。
另一個姑娘癡癡的道:是啊,真的好俊。
少年微揚著嘴角踏進了茶鋪,夥計早早就在邊上候著了:“公子,您是坐外間還是坐裏間?”
“裏間。”
夥計連忙將少年引進單獨的裏間坐下,泡了壺好茶,上了幾碟可口的花形點心。少年隨手扔過幾片銀錢,夥計手腳甚是靈活的接住銀錢,隨後眉開眼笑的彎腰退出去。
外間的姑娘還在聲交談著:姐姐,他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呢。是啊,聲音真好聽。姐妹兩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隔著布簾子的裏間,眉眼中有著些許惆悵。
像這樣俊俏的貴公子對她們這種平常人家的女孩來可是難得一見呢。姐妹兩托著下巴想著這公子是何等的出身,又過著怎樣的肆意瀟灑的生活呢……
那位被姑娘幻想的少年在夥計離開後,整個人就軟綿綿的趴在桌上,沒形沒象的仰著頭吃點心喝茶水。想著此處離知禾所在的救死山不遠,不如就折個彎去她那歇歇幾日再吧。
這師門的出師任務也不急於一時,反正師父他老人家也沒這任務是有時間規定的,她偷偷懶也未嚐不可。
想到此處少年身形又癱軟了幾分,少年所在的師門中有個出師任務,隻要完成這個任務這做徒弟的,算是學有所成了。
成不成無所謂,至少少年是這麼想的,隻是任務完成後會有獎賞,年紀越的出師者,獎賞越高,所以師父前腳一走,她後腳收拾收拾就下山了。
少年姓傅單名一個喬字,乃是太乙門太生真饒親傳弟子。傅喬揉揉自己發軟的腰,想著這師門任務也不難但實在費勁,那就是行師門任務期間不可馭元神瞬行,不得運氣疾飛,不能架五畜隻能步校所以傅喬是從太乙門一路走來的。
她從儲存袋裏取兩顆圓潤的石子,本來總共有二十顆,不過麵前的十八顆都放到了它原本指定的地方了。所以現在隻剩下兩顆了,隻要把這兩顆石子放到指定的位置,這師門任務就完成了。
不過在此期間若是違反了規定,那麼她前麵爬山跨水的路就白跑了。但是這大半年來實在是走的累了,所以她才想著折個彎去救死山找知禾泡泡藥水養養神什麼的。
外麵有三個持劍的修玄者從而降,茶鋪的掌櫃急忙帶著夥計跑出去迎接,落地的三人皆麵帶疲憊,為首的是個高個大漢,他率先進入茶鋪,他身後左右兩人緊隨而入。
掌櫃的親自上茶招待,茶鋪裏原本的歇腳客一見是修玄者,忙起身付了茶錢離去。那兩姐妹起身時還朝那簾子望了望,方才帶著些許悵然離去,她們都知道像這樣俊美的公子隻怕此生都不會再見到了。
傅喬在三位修玄者還未到達這茶鋪時,便察覺到他們的氣息了。她仔細辨了辨那三饒氣息,其中兩位氣息平穩可鑒,剩下的那位體內元靈之氣斷斷續續想來是有傷在身。
她心下了然,想著不過是幾位散修罷了。她身形又垮了幾分,桌上的茶水已是見底,隻是那些個夥計還在外頭招呼那幾個大爺,怕是已經把她這裏給忘了。
掌櫃的在一旁笑容滿麵的同三位修玄者道:“三位仙人,不如到裏間坐下歇腳吧,裏間更舒適清淨些。”
三人裏其中一位身穿短衣,身形微胖的修玄者大手一拍桌子吼著:“老子為何坐裏間?又不是大姑娘的見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