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潯呆呆的看著,好半晌喃喃的問:“那是些什麼東西?”
“被封印的遠古妖魔。”玄澤一字一頓的回答她,目光已經從那些妖魔移到了血狼身上,嗓音變得有些陰寒:“我們的契約期限未到,封印不該被破,是你動了手腳?才會讓封印提前破開?”
“我?我一個人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血狼眯著眼睛笑了笑,抬起下巴點了點阿潯,“你應該很清楚,她才是根源,她出現在這裏,她的氣息足以喚醒那些妖魔,何況你早早就把解語鈴還給了她,又在她被重傷時,將她的內丹放回她體內。你難道沒發現她正在一點一滴的恢複成千年前的那個阿潯嗎?”
玄澤怔住,攬著阿潯的手陡然收緊。
阿潯疑惑的看向他,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我……到底是誰?”
玄澤沉默,側臉死寂一般的冷峻,他不回答,不代表血狼也會沉默以對。
血狼嘲弄的看了一眼玄澤,悠悠道:“世間萬物,人生而為人,過輪回轉世,是三界中最低等的生物,掌控天地的是高高在上的神,曾經足以與神分庭抗禮的妖魔,隻不過妖魔好鬥,光是自相殘殺就能替神省了不少力,三界秩序本來如此,尚且平衡,而你是開天辟地以外第一株修成人形的海棠,據說草木無心無靈智,連最低等的人都比不上,誰知你成了例外,從你過後,無數草木修成精魅,不過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妖族中多了一個種類罷了,關鍵在於,你生於深淵之地,從地底深處長出,破土之後,便有無數從未出現過的妖魔現世,比如你剛剛看見的那些從黑沼澤裏鑽出來的東西,當然還有我們血狼族。”
阿潯迷茫的眨著眼睛,好似血狼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沒聽懂。
玄澤摸了摸她冰涼的臉頰,平靜的開口:“你出世時,深淵之地傳來異動,我被派來探查。之後的事情,你在三生鏡裏都看到了,至於後來妖魔兩族遭受重創,我並不知道神界有次決定,所以我並非故意瞞你欺騙你。”
“我知道。”阿潯反握住他的手,抬眸迎上他的目光,“那些從未現世的妖魔為什麼被封印?因為他們會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玄澤輕抿唇角,頓了一下,血狼這時道:“嗬,所謂災難是於神界而言吧,作為千萬年的天地主宰,怎麼允許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被他人取代,特別是他們一貫視為汙穢低賤的深淵之地的妖魔?”
玄澤凶狠的掃了一眼血狼,隨即捏緊了阿潯的手,神情中似乎有一絲不安,阿潯靜靜的回望他,忽然彎起唇笑了笑。
她轉過頭,看向血狼:“血狼一族也是其中一員,為什麼他們被封印,你們卻沒有?”
血狼愣了一下,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阿潯輕笑了一聲,兀自道:“你不說我也明白,封印是你們共同完成的,你們能存活下來,手中自然握有籌碼,籌碼是什麼呢?”
血狼飛快的抬起眼皮又迅速的垂下眸,阿潯不偏不倚的看著他,始終似笑非笑,最終,血狼還是抬起頭,“當時神界來犯,你記恨青梧欺騙你利用你,一氣之下殺了很多人,後來自毀元神,要救你必須要有青靈錐,青靈錐是開天辟地後遺落人間的聖物之一,是我族中之寶,青梧為了救你,不得不與我們合作,而我的條件就是,血狼一族免於封印,從此掌管深淵之地。”
“然後呢?”阿潯問。
血狼卻不再說話了,阿潯看向身旁沉默了好久的玄澤,對方眉眼低垂,似乎也不準備說話,阿潯掐了掐他的手心,像撒嬌又像埋怨,“然後戰神青梧勾結血狼族,逆天改命,違背天地秩序,強行救回形神俱滅的海棠妖,關鍵這株海棠還是妖魔現世的禍源,所以戰神青梧被判受天罰。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