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潔25(2 / 2)

芝蘭玉樹的男子劍鋒已移出劍鞘,薛婉檸才回神,大駭:

“無憂!”

“我對嵐國有功!”

眼前月白衣袍依舊的人好像沒有看到眼前濺的血,隻是緩緩地把劍放回劍鞘。

他寧願自己為陛下分憂,也絕不可能將這個隱患留在陛下身邊。

丞相在獄中無故暴斃,這件事引起了群臣的極大憤慨。

秣傾在大殿上發了火:

“如果案子是朕審的,你們是不是也要將薛婉檸的死推到朕的頭上來?!”

他們的女皇陛下疾言厲色:

“朕的侍君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滿朝文武滿意?!”

伴隨著這疾言厲色的貶斥的,是女皇陛下甩下來的奏章,個個都是言辭激烈地抨擊皇侍君公權私用,公報私仇。

秣傾見群臣伏地,冷笑,語氣暴戾:

“既然諸位對皇侍君如此不滿,看來朕這個女帝也做到頭了,皇族並非毫無所出,你們還是自擇明主,早廢帝位吧!”

“陛下,使不得啊!”

“退朝!”

前朝風波四起,民間卻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丞相被殺,好在嵐國前朝還有老臣坐鎮,也不算群龍無首,可是他們的女皇陛下像是真的動怒了般,竟然一連幾月,都不曾上朝。

隻是偶爾處理下政事。

群臣對此惶恐不安,幾番請德善傳達他們的惴惴不安之意,陛下卻好像從未收到過一樣,不僅不上朝,和皇侍君也更加如膠似漆,群臣是又後悔又無奈。

一個尚且算是有手腕的丞相,和一個政事毫無錯處的女皇,誰都知道該偏向誰,他們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要開罪皇侍君?

如今卻隻能自討苦吃了。

時間一長,叫苦不迭的群臣竟也習慣了這樣前朝自治,陛下隻需聖裁要事的模式來處理政事,不再一一道折子地請他們的君主上朝了。

秣傾對這樣的局麵表示很滿意。

蘇輕本來還擔心自己一意孤行殺了薛婉檸會讓她為難,都準備好了罪己詔和假聖旨,為一直擋在他麵前的陛下,擋下這一次,沒想到她卻直接放權朝臣,心安理得地待在自己宮裏與他彈琴翻書,好像根本不在乎這她前世苦苦維持的下。

蘇輕恍然一瞬。

想起那個與他交換的聲音過的“她恨不得拿下去換你”,眼睫輕顫。

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的人手指已經覆上了他的手背,壓著琴弦,緩聲問:

“夫君,我們今日彈《千裏遠》好不好?”

《千裏遠》是古時遠聘的楚文越所作。

他為嵐國與鄰國的盟約,遠赴北方,成為了鄰國君主的男侍,卻被折磨致死,死前因為悲戚無法回到家國安葬,撐著病體寫下這曲《千裏遠》,所以嵐國才有皇室不可與異族通婚的傳統,來避免這樣簽訂盟約,子民卻又被淩辱的局麵。

蘇輕低眸:“為何?”

秣傾想了想,看他,緩聲:

“阿輕遠遊過,到過母國對不對?”

蘇輕喉頭滾動一下,啞聲:“妻主.......”

秣傾彎眸:“你現在就是我的皇侍君,我若在位一日,滄瀾與嵐國必將永存舊好。”

她也會,永遠珍重她的阿輕。

不讓任何事,任何人,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