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緩緩垂眸。
嵐國政局穩定,鄰國即使虎視眈眈,也不可能自不量力地再度來犯,因此隻能派了使者來,請求與嵐國重修舊好,簽訂盟約,互不來犯。
日益強大的國家遲早會將矛頭對準它周邊的列國,他們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朝臣也不欲發動戰爭,令百姓再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社稷危存,因此都進言獻策道可與鄰國共同修訂盟約,同時允諾其他條件,以促進各國的商業往來,也可加強聯係。
得到了陛下的首肯之後,禮部尚書便開始著手準備宴請使者。
宴會在上元節前後,宮中處處張燈結彩,燈影晃動,美不勝收。
幾位鄰國的使臣列坐在席,輪次獻上他們的國君為此次麵見準備的禮物。
輪到滄瀾時,眸中似有精光閃過的使臣卻是拱手道:
“陛下,嵐國地大物博,無所不有,我們國君十分仰慕,此次會麵,也是特地為陛下準備了嵐國未有的歌舞風樂,請陛下觀賞。”
聞言,早知滄瀾為男子為尊的群臣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等到來人上前時,秣傾眸中忍不住劃過一道冷光。
群臣也有些微微的訝然。
隻見簾幕飄動間,挺拔如鬆,眉目堅毅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柄寒光乍現的利劍,衣著利落幹脆地在鏗鏘的鼓聲奏鳴中開始舞劍,身姿磊落,英姿勃發,眼神更是如同鋒刃,冷硬銳利,與嵐國的男子皆有不同。
這來意實在太過明顯,群臣心裏都暗暗發苦。
之前丞相堅持進言已被陛下罰了三十鞭,如今這滄瀾好的要訂立盟約,怎麼又來進獻男子這一套了?
何況這......
這男子雖五官周正,周身氣息卻太過冷肅,如何能侍奉好陛下?
這未免也太荒唐了!
唯有宴席左側的丞相,眸中泄露出一絲欣賞,想到什麼,又微頓,轉頭看向上首左側的蘇輕。
月白衣衫,清雅如玉的男子腰間係著環佩,宛若出雲之月,不染纖塵。
與舞劍的男人相比,卻好似嬌弱易折的蘭花,不堪一擊。
薛婉檸眸中劃過一絲怒氣。
明明無憂也是個中高手,如今卻甘願臣服於一個女子,就算她也是女子,也不能理解。
經世之才,蓋世之術,怎麼能就這樣囿於深宮囹圄之內?
無憂未免也太荒唐自棄了些!
蘇輕卻隻是緩緩垂眸,好似沒有注意到薛婉檸的視線,繼續動作緩慢地倒酒。
妻主已經盯著那個人看了許久了......
將杯中瓊液一飲而盡的人忍不住捏緊了手指。
青竹瞧了眼他們公子手中的玉質酒杯,默默站遠些,吩咐後頭的人再取一隻酒杯來。
坐在主席的秣傾卻像是發現了什麼,眸光驟冷,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一陣暈眩,下意識地拍案而起,卻是在鋒刃對準她時,群臣驚槳陛下”之時,立刻轉身將身側的蘇輕護進了懷裏。
想象中刀刃沒入體內的痛感卻沒有來臨,隻視線昏沉地聽到一句冰冷暴戾至極的:
“找死!”
秣傾心裏猛痛,尋求著係統的幫助,卻深感疲乏,幾欲暈厥,根本聯係不上那邊。
耳邊隻有滔的聲響,還隱約傳來纏鬥的聲音。
好在薛婉檸的屬下及時趕來,點燃了解藥,熏香四散間,中了軟骨散的人都漸次清醒過來,目露忌憚地看向在宴席中央纏鬥著的兩個人。
一個人右手持劍,目光冰冷,另一人卻是滿身寒霜,眸中寒光乍現,此刻隻餘兩道殘影,可見二人武功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