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可笑的迂腐老臣,竟然敢,對他們公子下毒......
卻又聽到他們公子微顫的聲音:
“青竹.......”
公子每日都要這樣喚他,遲疑幾番,才會放下讓他去請陛下的想法,青竹已經習慣了,卻還是覺得眼眶酸澀。
“侍君。”
坐在房內的人微僵,眼角竟泛起了紅。
陛下,陛下......真的不願意來看他了......
他以後都再也不.......不去亭中了.......也不再,聽母親謀劃了.......
陛下.......
最後還是啞聲:
“退下吧。”
青竹掩下眸中的心疼和酸澀,緩緩退至門邊。
入夜時德善公公果然又來了,依舊沒有傳呼聲,而是口諭,讓他好生歇息,又吩咐了廚房做了幾道珍美佳肴,然後離開了。
蘇輕根本沒胃口,看著宮人粗心,多擺出的一雙玉箸來,竟是心中猛痛,撐著桌子邊緣,啞聲傳喚:
“青竹......”
“陛下......你去請陛下來.......”
他的語氣已經是艱澀至極,青竹根本不忍拒絕,隻能紅著眼睛應是。
到了鳳禧宮外,卻依舊隻見到來往穿行的太醫和宮人,還有候在殿外的諸位大臣,看他的眼神俱是複雜難辨。
青竹捏緊了手指,不忍就這樣回去,踟躕稍許,卻聽到殿內傳來驚喜至極的呼喊:
“陛下醒了!”
湧進殿內的太醫本欲為她們的陛下把脈診療,卻被女子揮開,臉色蒼白,眸光卻冷冽的一國之尊嗓音嘶啞:
“青竹!”
青竹剛好聽到這聲,忙進令,眼眶泛紅地跪下:
“陛下.....侍君無礙,侍君想要見您......”
身體還虛弱至極的人已是下了鳳榻,腳步不穩:“扶朕過去。”
殿內的人俱是心酸至極。
陛下昏迷數日,都瞞著蒼梧宮那位,如今醒了,第一件事也是招來青竹,聽到他無礙,才算安心,還要撐著病體去見他......
陛下何止是傾心於蘇侍君,簡直是整顆心,都撲在了那位身上......
可笑世人還以為陛下的旨意隻是張空文.......
蘇輕在聽到傳呼聲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時,還是渾身僵住,眼尾泛紅地到了門邊。
可是似乎未著鳳冠鳳袍的人卻在門外停住了。
蘇輕啞聲喚她:
“妻主.......”
跟到蒼梧宮來的人聽到這一聲,俱是怔愣。
民間的稱呼,居然被這位,用於稱呼他們陛下?
站在門外的人聲音微啞:
“蘇輕。”
她恍然一瞬,低聲:
“我近日實在是政務繁忙,未能來看你......你可有好好吃飯?”
蘇輕想開門,卻被鎖住了,他隻能啞著嗓子道:
“妻主.......”
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問題。
他隻想見她。
這十六日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想念他的妻主。
秣傾眼睫微顫:
“我還有要事與諸大臣相商,你早些歇息。”
蘇輕心中一痛,臉色發白,卻還是眼睜睜看著,熟悉的身影,緩緩地轉身離去。
眼睫已經沾濕,喉間更是艱澀哽咽。
陛下......分明就是在懲處他,懲處他聽了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