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他體溫還算正常的人微微蹙眉:
“你叫我什麼?”
蘇輕每次聽到她不在他麵前自稱“朕”,而是稱“我”時,都覺得指尖一陣顫動,最後還是緩聲低啞道:
“妻主。”
秣傾這才眉眼和緩些,拉著他進了寢殿:
“亭中風大,你也該多加衣服再往那裏去才是。”
給他倒了茶,又問:
“是不是想撫琴了?”
前幾日他的琴弦斷了,送到了內務府修繕,如今還沒送回來,秣傾想著眼神示意德善派人去催,又握著他的手,眉頭緊鎖:
“怎麼這麼涼?”
還以為他沒在亭中待多久,手卻這麼冰......
她抬眸看向似乎還是有心事的人,心髒微縮,低歎一聲:
“蘇輕。”
蘇輕恍然一瞬,低眸,卻還是啞聲道:
“陛下。”
秣傾還沒來得及糾正他的稱呼,就聽到聲音微顫的人壓著澀意道:
“臣還是希望陛下能夠,收回成命......”
這不僅僅是皇嗣的問題,還有前朝後宮的牽扯,對於政局影響,遠超前人考量,身為一國之君,如果真的專寵一人,高門望族,又怎麼會甘心......
秣傾心裏想若不是她當時現身警告了左丞相,恐怕今日,她就要遷怒那位事必躬親的老臣了,卻還是忍不住心疼道:
“你又不是你母親,何必考量這麼多?”
她聲音裏竟然也帶了絲啞意:
“我隻想為你扛著,你卻也來勸我.......”
要不是世界意識警告她別把主線走塌了,她又怎麼可能還守著這個煩饒帝位?
見蘇輕打定了主意,又啞聲繼續道:
“莫非你真想看著我,三心二意,雨露均沾不成?”
蘇輕卻是心裏一痛,根本不出口。
接受陛下有其他侍君這件事,遠比他之前想象得,要困難得多.....
秣傾不想看到蘇輕逼著自己,握著他的手,緩聲道:
“蘇輕。”
她隻是如同先前般低語:
“相信我。”
過了很久,蘇輕才似乎眼睫輕顫著,低聲應了一聲:“嗯。”
秣傾微怔,然後忍不住眉眼微柔。
嵐國風清氣和,百姓安居樂業,一連幾都是除憐劾左丞相的折子,就沒有什麼大事要處理,秣傾本想去蒼梧宮,幾位老臣卻一直求見,秣傾隻能允了,在禦書房接見他們。
聽他們了些老生常談的勸諫之語,就見德善似乎是臉色微變,朝這邊看過來。
黛眉微蹙的人掃到立在門外,滿頭大汗,眼睛微紅的饒身影,臉色驟變,當即撞落案幾上的奏折書卷,慌張地出去了:
“蘇輕怎麼了?!”
青竹抽噎:“公子,公子中毒了......”
臉色難看的人頓時腳步一換,身形迅速地往蒼梧宮趕,卻還是在見到榻上臉色蒼白,閉著眼,眼睫微顫的人時,心口一滯,隨即便是巨大的恐慌洶湧席卷而來,竟是比腳步不穩的左丞相還要失態:
“蘇輕......”
她的聲音實在嘶啞到了極致,在瞥到他手指上的紫痕時,眸中頓時掀起滔的風浪,幾乎要將整個蒼梧宮掀翻,最後卻是將他中毒的部位放在唇邊,唇便毫無顧忌地覆上去。
忠心耿耿的老臣見到這一幕,幾欲暈厥:
“陛下!”
這,這可是西域劇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