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嘴唇顫動。
最後聲音嘶啞至極地開口:
“臣隻是怕......陛下以後會覺得,臣不如陛下所認為的那麼.......”
秣傾卻是無奈:“你怎麼還是一口一個臣一個陛下的?”
她頓了頓,又放緩了語氣道:
“不如我認為的那麼好?”
她握著他的手,動作很輕柔地讓兩饒手指交握,聲音也很柔和:
“怎麼可能?我喜歡你從來都不是因為你有多好,而是因為你是你,無論是什麼樣的你,在我眼裏,都是完美無缺的,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不滿。”
蘇輕眼尾泛紅,在月光朦朧,萬俱寂的夜裏顯得那麼模糊:
“.......妻主.......”
秣傾忍不住伸手拂過他眼角,微歎一聲:
“你真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該這樣來懷疑自己.......”
“就算.......”
她頓了頓,柔聲:
“就算我們可能有緣無分.......”
蘇輕忍不住顫抖一瞬,反握住她的手。
“也隻會有更好的人愛你。蘇輕,會有比我更好的人........”
黑暗中卻傳來男子尾音微顫的回答:
“不會。”
他啞聲重複:
“不會有.......”
“比陛下更好的人。”
秣傾微怔,而後緩緩地笑:“嗯。”
“也不會有比蘇輕更好的人。”
“不許喊我陛下了。”
“蘇輕?”
恍然的人啞聲回應:
“妻主。”
“妻主。”
陛下是蘇輕的妻主。
不是,不是還會被奪走的人。
這已經不是上一世了,陛下如此情深義重,他怎可,繼續懷疑陛下的用心和情意......
哪怕那位連城公子再驚才絕豔,他也不可能,拱手再把他的妻主,讓給任何人。
其他侍君搬離的後宮顯得冷清寂寥,除了蒼梧宮。
陛下每都來陪著蘇侍君彈琴下棋,就算批改奏章,也會和他們侍君約定什麼時辰會來陪他,這樣的寵愛,就連宮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歆羨。
德善卻忍不住心生憂慮,總覺得陛下如此偏愛蘇侍君,會引起群臣的不滿。
批改著奏章,把那些彈劾的本子都推到一邊的人卻是眉眼冷肅,黛眉微挑:
“朕就不信,他們敢真的動朕心尖上的人?”
德善這才反應過來,心中微驚。
看來陛下是想以實際行動告訴群臣,她就是離不開宮中那位,如果他們還是看不清局勢,就莫怪她不要這個帝位了。
陛下對那位蘇侍君,竟維護至此。
一連幾彈劾的本子送上去都毫無反應之後,群臣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又將心思打到了左丞相這裏。
左丞相畢竟是老臣,總不能放任自己的幼子讓陛下這麼糊塗下去?
接了拜帖的人卻是心中暗歎。
其實就算同僚不請她去,她自己也是打算入宮好好和幼子的。
無論是她還是蘇家,都擔不起縱容侍君禍亂朝綱的罪名啊......
最後請了聖旨入宮。
在朝堂之上,他們英明聖武的陛下卻是慢條斯理地起身:
“朕的侍君生性溫和多思,左丞相作為生母,應當格外謹言慎行才是,不然.......”
秣傾的眼神很淡漠,帶著睥睨一切的威儀,群臣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朕不介意從此就帶著侍君隱匿山水。”
群臣震動。
要美人不要江山,他們不近男色的陛下,竟然也會有這麼做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