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傾被他喊得臉熱,卻還是清了清嗓子:
“你不必這麼喊我......”
她回憶著自己這一世的名諱,想著該如何讓蘇輕喊她,就聽到蘇輕輕緩的聲音,有細微的啞意:
“妻主。”
秣傾腦海中震動一瞬,身體有細微的僵硬。
這個稱呼.......這個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
蘇輕還以為自己逾矩了,惹得陛下不豫,所以陛下才會沉默著一言不發,心髒微微緊縮片刻,就感覺到女子的靠近,身影和麵容在這雲遮霧掩的午夜中,顯得那麼清晰分明。
他聽到她似乎是從情緒中出來了,無比溫柔地緩聲:
“嗯。”
妻主是民間的稱呼......
他之所以這麼喚陛下,無非是知道宮中侍君無一能夠這樣稱呼他們的女帝,所以才僭越.....
可是陛下卻真的應了.......
蘇輕隻覺得心底酥麻,恍惚過甚,秣傾卻是察覺到什麼,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就知道,憑自己在快穿局待的這麼些年,怎麼會輕易就被蘇輕給蠱惑,分明是她自己也有隱約的觸動,才會被他吸引......
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過去......
不管蘇輕知不知道.......
她現在,都打定了他的主意。
回到鳳禧宮的時候就發現德善神在在地看著伏在地上的宮人瑟瑟發抖,似乎很是平靜。
看到她回來了,忙揮退他們,躬身:“陛下。”
乖覺地沒有多問她去了哪裏,但是臉上堆疊起來的褶子泄露出他多半已經有所猜測,欣慰不已的心緒。
秣傾是哄著眼睫顫啊顫,像是蕩秋千的人睡著之後,才回來的,根本不困。
再也馬上到了上朝之日,所以也沒有走向鳳榻,而是在批改奏章的鳳椅上坐下,瑩潤月白的指尖緩緩地敲了敲扶手,沉吟開口:
“德善,你跟著朕多久了?”
“回稟陛下,大約,有十九年了。”
那就是她被立為儲君便待在她身邊了。
她想了想,看向他:
“依你之見,朕的政績如何?”
德善聞言,忙拱手:
“陛下自然是千古難逢的聖明之帝。”
這話自然不是吹噓。
他們陛下繼位時,年歲也不過與各位大臣的幼子相當,可是卻以鐵血手腕,將先帝甫一逝世,便蠢蠢欲動的驃騎大將軍和右丞相的黨羽清剿幹淨,而後除官削爵,亦是毫不手軟,將嵐國朝野之下的奸臣讒言,全都去除得幹幹淨淨。
而後,開文舉武舉,打破氏族官宦子弟壟斷官職的弊端,唯才是用,考察監製,利傳百年,別國爭相效仿,如今誰不稱讚一句,嵐國舉國上下,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所以幾乎從未有人敢對他們陛下有什麼妄言,不然在市井之中散播佞言的人,隻會發現,先找上門的,絕不會是那衙門官吏,而是對他們陛下尊崇至極的嵐國百姓。
如今下三歲兒尚知嵐國陛下聖明,他又怎麼會有異議?
秣傾頓了頓,挑眉:“那朕要是要向群臣有所要求,你覺得,她們可會同意?”
德善有些猶疑:“這.......”
他拱手,實言道:“恐怕要和陛下所的事相關了。”
就算他們陛下是一國之君,也有很多掣肘的地方。
隻是不知,從前心中隻有政務的人,怎麼會突然想向群臣提出要求?
上朝的時候德善依舊心有憂慮,忍不住頻頻看向鳳椅上的陛下。
今日似乎心情格外愉悅的人卻是聽著底下的人完,想了想,開口:
“朕登基三年有餘,自認躬親自理,朝政不輟,不知諸位愛卿,可還滿意朕的政績?”
很快便有戶部禮部兵部.....各部的大臣上前熱烈讚頌她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