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眼睫顫動的人還是忍不住緩緩地睜開眼,佯裝意識昏沉,迷糊地輕聲喊她:
“陛下......”
秣傾被他這一句嚇得從差點椅子上摔下來,聽到他聲音中的含糊醉意,才勉強穩住,咳了一聲,鎮定回應:
“嗯?”
倒是沒覺得他真的清醒了,隻是有些心有餘悸地深呼吸。
太嚇人了。
蘇輕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他不想陛下離他這麼遠......
似乎是察覺到眼神恍惚的饒願望,秣傾微頓,然後有些猶豫地起身,看了眼桌椅上的茶水,遲疑一瞬,還是動作很輕地倒了杯水,緩步走過去,捏著杯子的手,在看到他惑人清澈的眼神的時候,蔥白的指尖忍不住輕顫一下。
咳了一聲躲避美饒視線,秣傾盡量語氣平穩地開口:
“額......是渴嗎?”
蘇輕眼睫輕顫,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想觸碰她的衣衫,秣傾卻好像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下意識地一躲,結果手裏的水沒拿住,慌亂之中,居然沒站穩,直接就腳一歪,整個薩到了他身上。
杯子也碎了,水也灑了。
蘇輕的臉色紅起來,耳熱一瞬,又很快伸出手臂,緩緩地摟住日思夜想的饒腰,
如今還是夏節剛過,兩人都穿著比較輕薄的衣衫,男子手上,身上的熱度輕而易舉地就隔著薄紗,傳到了秣傾身上。
秣傾瞬間渾身僵硬。
蘇輕卻是喉頭滾動一下,啞聲蠱惑:
“陛下......”
秣傾感覺耳朵都要炸了,熱炸的,下意識地就推開他站了起來。
躺著的人微僵,須臾間唇瓣血色盡數褪去。
世界意識忍不住掩麵。
這特麼真的不能怪它啊!
它什麼都沒做,還給了他全部記憶了!
可是七號是個鋼鐵直女它有什麼辦法啊!!!
想到這又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最後還是匆匆回到鳳禧宮的人,有些咬牙切齒:
零七號,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人家公子的一顆心都要被你傷透了!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世界你們也能虐啊!你們虐個鬼啊!
回到自己單獨寢宮的人,卻是屏退了所有宮人,有些懊惱地揉著自己的臉。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厚道,之前沒撩人家也就罷了,現在進了人家的宮殿,都沒留宿,美人以後在深宮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可是她真的頂不住啊啊啊啊啊!!!萬一她真的唐突了人家怎麼辦啊!!!
就這麼糾結掙紮了半晌,想起蘇輕看她的那柔軟,溫潤的一眼,像是如翡的湖水,還是沒忍住心軟,揮手招了暗地裏歎了無數次氣的人:
“德善!擺駕蒼梧宮!”
還沒來得及高心其他侍君:......
輦架剛到宮門口的時候,就又聽到沒看到來饒人在嚼舌根:
“嗬,是容顏姝麗,陛下還不是鳳顏震怒,拂袖而去?”
“罷了,這位可是左丞相的愛子,就連抗旨不尊,都能再入宮,哪怕不得聖恩,也比我們好上許多。”
“嘖,隻是看來,這名滿下的無憂公子也不過如此,我們陛下英明神武,既沒有被他迷惑,應當是厭棄了這位才是,我看這蒼梧宮的差事,也沒什麼好當的了,我們還是早日自尋出路吧。”
結果就聽到一道帶著威嚴的女聲帶著冷嘲和銳利響起,極具威懾力:
“自尋出路?”
宮人就是微怔,下意識地回眸,看到明黃色的布料和她身後華麗的輦架時,俱是心神俱震,眸中大駭,慌張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