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家的家(1)(1 / 1)

臨近填報升學意向的前一個周末,我和阿彰從橫濱回到了東京都。

就和其他的中三備考生一樣,佐倉家針對家裏馬上麵臨填報升學意願的兩個熊孩子,召開了自我記事以來的第二次家庭會議。

正所謂......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黔……

這明顯不是佐倉家的畫風。

自打我豪氣幹雲的把MIT應用數學專業提前錄取通知書,拍到我媽總編室的辦公桌上後,我媽就成了廣告裏那個“飽經風霜,愈見急切,我蹲下,起來,就頭暈就頭暈;潮熱肝鬱結,夜尿頻,我蹲下,起來,就頭暈就頭暈....”飽受更年期綜合摧殘的中年婦女。

要你們老倪家出個正常人就這麼難嗎?

這是我媽在事件發生後打給我爸的電話裏,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我爸是怎麼回的,一如我一直想不通,我媽這麼個神經質又敏感又玻璃心的女人為什麼會找一個15歲不到就拿了MIT雙碩士,20歲不到就已經是MIT常務教授的鋼鐵直男當了老公。

我媽還特別愛哭!

而且是隔著厚重的鋼化玻璃門都能聽見的那種汪啊汪的哭聲!

.........

所以,我站在玻璃門邊聽著我媽哭得猶如午夜嚎叫,瞥見助理打字的手明顯抖了抖。

由此可見,我媽恨透了MIT!

MIT不僅奪走了她的男人,現在又要來奪走她唯一的姑娘。

她還十五歲不到啊,嬌嬌嫩嫩的連初戀都還沒有過的姑娘,跟一群年紀比她大了0.5倍的男男女女學什麼....應用數學?想想那是個什麼畫麵啊?應用數學,那玩意兒有用嗎?買菜討價還價的時候用,還是商場年終大促商品打折的時候用啊?

這是我媽對我爸的第二句話。

講真,我覺得以我爸那樣的性子,總歸應該找一個跟他一樣,就是那種為科學研究事業奮鬥終身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死後還被祖國與人民通過主流媒體沉痛悼念,肖像畫還出現在各大中學教室走廊上的那種——偉大的科學家女性,這才是我爸要找的神仙伴侶。

想不通我爸怎就找了我媽。

……………

我媽把門開了。

爸爸要跟你話。

聽筒裏傳來非常好聽的男中音。

假期要來參觀我的研究室嗎?

好啊!媽媽要一起去嗎?

嗯,我想她了。

我媽莫名紅了耳根。

.......................

兩後,我跟我媽搭上了前往波士頓的班機。

在我爸的研究室裏,他跟我認真的長談了一次,我在他的研究室裏泡了兩,他也利用空閑的時間,帶著我把MIT的校園仔仔細細逛了一圈。

回來後,我把錄取通知書一放扭頭就回了橫濱,之後關於是否去MIT就讀,我便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