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八(1 / 1)

“一不一樣的,你嚐嚐不就知道了?”言書麵不改色的調侃,將方才他糊弄別人那一套原封不動的丟回了他的身上。

“嗬,學的倒快。”元夕滿不在乎,拍了拍手站起來,朝著那目的怒了努嘴:“好了,現在怎麼辦吧。”

這到底是不是一樣的土落在元夕眼裏根本沒有差別,隻是言書的模樣叫他不得不在意罷了。

如果說不是這兒的,難道還有人這麼無聊,千裏迢迢排除萬難的隻為帶一捧土上來堆一個小土包不成?不能吧,這都不是無聊可以說的了。

能怎麼著?言書笑了笑,順手將握著的小石塊丟到一旁,淡然道:“還能怎麼辦?原本我還不確定,如今見了這個倒把原先的不確定都丟了。罷了,就這樣吧。”

他四下望了望,目光沉沉的落在緊鄰著的那座花團錦簇的山上。

“想什麼呢,這樣出神?”元夕跟著他往那兒瞧,可惜並沒有發現任何值得盯著看的東西。

“沒什麼。”言書又看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元夕,咱們走吧。”

聲勢浩大的來了,一路艱險不斷襲擊不斷,還死了人,好不容易到了山頂,他卻用一句走吧做了完結,換成人大約都是不能接受的,可惜,黎元夕不是任何人,在他眼裏,隻要是言書的決定就必然是正確的,所以他沒有任何異議,甚至連一如既往的好奇心都被幹幹脆脆的收了起來,點了點頭,帶著言書往回走。

到了山下,沉香和郭子淳的遺體已經被人帶走了,隻留下幾個墨輕騎的護衛,死死守在山腳下,見著言書他們回來,立時拜倒在地,格外虔誠。

“走吧。”

日迫西山,徒留也是無用,一行人啟程,朝著作為據點的莊子走去。

對於他們兩人的死因,言書早就有了揣測,而錢淵帶著仵作和醫者檢查的結果也和他猜測的一樣,郭子淳果然是中了迷藥後自殺而亡,而沉香也確確實實是死於他手。

這樣的結果,論起來也不知該從何處算起了,言書默了一會兒,下令照例將他們厚葬,然後便開始準備回程的事宜。

入夜,錢淵捧著一樣東西到了言書跟前,是半截骨質的鑰匙,與言書寄放在元夕身上那半截兒正好能配成一對。

想起早前右呈說的那句“大事若成,便將另一半奉上。”大約指的就是這個了。”

元夕接過後,將兩處配在一塊兒,鄭重的掛在脖子上收到衣服裏。

言書苦道:“任務到底是完不成了,這禮卻還是如期的到了我這兒。”

甚至還賠上了沉香的一條性命。

元夕道:“說什麼任務不任務的,那太傅也沒個後人,連唯一的兒子都死了,隻留下一門孤寡,這錢不給你,也沒處用去。再者說了,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你去找他吧,所托之事不過就是想要給你一個心安理得接受的緣由罷了。你既然自詡是商人,又何必有這些感歎?若是實在過意不去,對他餘下的那些族人親友多些照顧也就是了。”

這樣的問題,他倒比言書看得更通透,究其原因,不過就是擔心言書真的在冀州一事上元氣大傷,通俗點說,就是窮了。

誠然,以元夕的本事養活言書也不成問題,可不管是靠何種營生,想要他保有現在的生活水平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說實話,就元夕而言並不能想象眼前這個金雕玉琢的公子哥兒在生活上頭有任何不如意或者短缺的情況出現。

他的想法,言書也不是不清楚,況且他也不是那樣矯情的人,對金錢上頭自有自己的一套考量,因此這鑰匙拿的也不算紮手,再者,所謂的任務沒有完成也不過就是一種托辭說法罷了,到底如何,他心裏自有分辨。

當即也不含糊,示意元夕把鑰匙收好:“且先拿著吧,不過就是鑰匙,能開何處還不一定呢,何必做庸人自擾的模樣。”

不論結局,這處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至於言書心裏是何打算,一時半會兒似乎也不欲人知,難得元夕識相,沒有再做追問,第二日一早,兩人就騎馬啟程,另帶著幾人直奔京都而去。

畢竟,那兒還有許多未解的事宜在等著他們。

家,國,皇朝,權力交織的欲望,密密麻麻像是一張無邊巨網,一環扣著一環,叫人不能有半絲半縷的鬆懈。

杯酒江湖的逍遙歲月,於言書而言似乎總是遙遙無期不可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