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徹底從這世上消失的東西,如今卻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了這裏,怎由的人不心驚?
雖說是對著元夕質問,可言書心裏也明白,這件事兒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根由,自己帶著手下在黎寨裏頭殺人放火的時候,這人正在旅行一個蠱王的職責,在群毒堆裏被咬的體無完膚,神誌不清,哪裏能分辨出是哪裏出了問題?
果然,元夕見言書動了真氣,少不得要跟著回想一番,奈何一無所獲。
“那一晚的事情,除了你闖進來救了我這件事情外,其他的我記得並不多。”
這是實話,大約是苗寨行蠱毒的首領預感到了今次的劫難,那幾日用的那些蠱蟲都特別凶悍,單看都是萬毒之王,偏他們還不知足,又拿血水藥水激著,幾乎要了他的大半條命去,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才算回轉過來。
等他醒時,黎寨已經在廢墟之上重建了,雖說瓦房簡易,可在不會有人四處抓人施蠱,更沒有人逼著他們去試藥,殺人,好日子似乎就在言書他們這樣大鬧一場後悄然而至了。
也是因為這份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恩情,才換來元夕這樣不計後果的守護,卻不想如今橫刺裏竟生出了這樣的變故。
言書道:“我早知道這裏錯綜複雜又不太平,實在算不得什麼好的所在,可真的麵對了,還是有些……”
“有些什麼?”元夕這回倒是敏銳了,清楚的感知到他語氣裏的無奈:“玉璃,難不成你有猜想了?”
“很難猜嗎?”言書苦笑道:“我身邊但凡跟著奸細,多是來自哪裏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彼時,他尚年幼,對很多事情都考量不到實處,難免丟東拉西的,畢竟所謂細致入微沒有分毫錯漏都是在實踐中日積月累而來的,那個時候,他並沒有這樣的能耐。
言書道:“我一直奇怪秋月這樣的人跟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麼,也不明白她連墨輕騎的存在都不願意告訴上頭真正的主子,那所謂奸細的作用究竟落在何處,難道隻是吃飽了無事將我每日吃多少飯喝多少水與誰一道玩耍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拿去交差嗎,那豈不就成了枉死了?這個問題我也想了許久,到了今兒才算是徹底落到實處了。”
當年,他遲遲沒有發現跟在自己身邊的秋月有問題,不就是因為自己的秘密始終不曾被揭露嗎?也因為這樣,當初處決秋月時,言書還執意給了她一個痛快,現在想來,到底還是自己天真了。
他重又看著元夕道:“你方才是真的沒有察覺那些人有什麼異常嗎?”
愚蠢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哪怕這話問的無理,哪怕深知那些所謂往事在元夕心裏紮過怎樣的刀子,該問的話,該知道的事情,言書還是不會選擇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