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他在出現在言書麵前時,手裏提溜著的是一個失了右手又被卸了下巴的人,看裝扮倒像是靖朝的人。
言書皺眉,疑惑的去看他:“好好兒的,你卸他下巴做什麼?”
元夕聽得此問,倒是比言書更疑惑:“韶華教的啊,但凡抓了行刺的人,多半是要留活口的,好叫你詢問。他說了,這些隻會在暗中行事的人素來有個愛好,就是在牙槽後頭藏毒,所以為了防止他們自殺,在確保他們沒有反抗能力之後,第一要務就是將他們自殺的機會剝奪了。畢竟落在敵人手裏,死了比活著痛快。”
“話是沒錯。”言書歪了歪頭,讚揚的話實在出不了口,想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隻是他這經驗本就是用在敵我不明的時候,如今咱們站在這塊地方,除卻墨輕騎的人,旁的可不就是見一個殺一個嗎?哪裏還有什麼隱情需要盤問呢?你留著這麼一個活口,難不成是覺得我與沉香還不夠負累,還想再拖一個上路嗎?”
當初在靖朝,一貫都是我在明處敵在暗處,所以才會牽扯到盤問巡查,如今在這兒,舉目皆是敵人,舉目皆可殺,又何必大張旗鼓的弄這麼一出?
原以為元夕聽了這話還要沮喪一番,畢竟這是他顧慮周全後的一番好意,卻被言書拿多事的緣由否定了,想想當初不過是沒有及時察覺沉香就叫他意誌消沉了好幾日,如今這節還不知要如何排遣。
誰知這話一出,他反而高興了,似是對言書這樣的覺悟很是讚賞,興奮道:“這才是嘛,我就說韶華的法子不通的很,人都要殺我了,我還要顧慮人,束手束腳的可不是連架都打不通快嗎?”
話說到這兒了,也不猶豫,手起刀落下就將自己逮來意圖問詢的人質解決了。
言書看了看他,也不多話,隻是轉身走了幾步去看那插在樹上的箭矢。
人是殺了,可元夕心裏的問題卻無解了:““從他的裝扮和使用的武器來看,這人大約就是一個尋常的士兵罷了,不是說斷水橋畔兩國士兵各尋各的互不幹涉嗎?怎麼如今見了我們就這般下死手?玉璃,你說咱們是不是不能太武斷,好歹還是得問問情況才是?”
“你這會子還來說這個?”言書失笑:“不若你將這屍體的血止住,看看他還有沒有能力回答你。”
“這自是不能的。”元夕理所當然道:“可要問話也不是隻能從他這兒出發不是?你瞧啊,們一路過來,這附近巡遊的士兵這麼多,隨便找一個抓過來問問也就是了。”
言書歎道:“往日裏叫你多看些文書,你總不肯,一拿起帶字的東西就喊腦仁疼,如今怎麼樣?可不是露怯了?我早與你說過,兩國的形勢本就是貌合神離,如今我們全做祁國百姓的打扮,靖朝的士兵射我們一箭又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