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集人在冀州,自然比上頭更清楚這個轉變是如何開始的,旁的且先不說,單一點就足夠可疑,那就是除卻韶華煙嵐外時刻跟在言書身後冒著絲絲邪氣的少年,黎元夕。
在所謂藥物可尋的時候,這個時時刻刻都緊跟在言書身後的人突然轉了態度,莫名其妙去了醫館。
當時,韶華才死,煙嵐也被困在醫館,言書身邊是一個可以用的人也沒有,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自己最貼身的侍衛再外放出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除非,那所謂根治的藥物本就需要這個少年來研製。
康長海的醫術,顯然已經到了一般人企及不到的高度,可就算是他也不能想到醫治的法子,怎麼反而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有了主意呢?
這樣的認知一旦擺到台麵上,那種猜測就會止不住的擴大,到最後演變成不可控的恐慌,而要結束恐慌,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將所謂的猜測徹底認證或者徹底推翻。
而李集此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為了這個。
拿自己的命來搏,看起來很荒謬吧?可是對他來說確實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這個叫做元夕的少年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李集有預感,所謂藥方或者根本就是一種不能拿到台麵上來的邪術,而要引出這種邪術,普通的病症自然是不成的,否則也等不到黎元夕出手,言書身邊的許漸吉自己就能把毒解了。
“原是我技不如人。”李集吃力道,一呼一吸間將許漸吉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重又崩裂開來,鮮血沾染了繃帶看起來很是可怖:“也是我高估自己,才引出這樣一場鬧劇。罷了,你也不必拿丫頭來羞辱我,藥我給你就是了。”
“錯了。”言書到了這會兒還不忘撇清道:“這藥可不是給我的,畢竟中毒的又不是我。暮雨,你且聽公子說了,將藥取了後讓許大夫想法子給他喂下。另外這被子怕是要不得了,等會兒你再去裏頭尋一床幹淨的被褥來,替李公子換上,還有他身上的衣裳,可也不能要了,一並都交給你吧。”
話到最後,即便李集交出解藥來,這被姑娘輕薄的罪怕還是逃不了了。
“言書,你……”李集兩眼一翻終是再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元夕跟在言書身後蹦蹦跳跳的離了這滿是血腥氣的屋子,不無感慨道:“玉璃,你可瞧瞧你自己,哪裏還有半點溫潤公子的模樣?人家都說給藥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的將他氣暈了過去,這下好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可別真就這麼直接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