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七 湊堆(二)(2 / 2)

自然沒有打算,元夕從沒想過,自己的血會惹出這樣的麻煩,憋了半日,終是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確實是不知道,隻是……

“我雖不知道,卻也明白這血對玉璃有利無害,便是一時難受些,隻要調理得當,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並不像是你說的那般嚴重。所以,你不要唬我。再說了,若是真有什麼不還是有你呢嗎。你這些年學醫是為了什麼?從始至終也不就是為了一個言玉璃嗎?”

要不是他學藝不精,又不懂得融會貫通,言書的病怎麼會拖延至此,且一日比一日嚴重。

許漸吉道:“禍是你闖的,既要我相幫,好歹也要說些軟和的話才對,還這麼頤指氣使的。”

元夕道:“你且說這嚴不嚴重,東拉西扯了半日,我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許漸吉:“嚴不嚴重?人就在這兒,好或不好你瞧不出來?且養著吧。對了,為了以防萬一,怕是還要勞煩你一件事,就當是將功補過罷了。”

將功補過?言書在一旁聽得熱鬧,自覺身子虛弱氣息紊亂,可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大毛病,尤其是許漸吉說的那些藥物相衝,毒易生毒的,他作為當事人並沒有絲毫這樣的感覺,起初,他還錯覺是自己感知出了問題,聽到這個話頭,才算明白,什麼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夕自幼被侵泡在各種毒物藥缸裏頭,每日裏除了廝殺就是泡澡,他是蠱甕裏頭最毒的那隻蠱,也是藥壇裏最靈的那株藥,這樣奇特的存在,但凡許漸吉是個有追求的,就不可能熟視無睹。

從前未開口,不過是因為兩人還不熟,他在靖朝又要注意低調凡事壓著性子,更重要的是沒有要到明公正道拿捏元夕的由頭,如今卻不同了,天時地利人和,若是還不抓住機會敲詐一筆,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言書心知元夕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可聰慧著,十之八九不會被許漸吉這樣的說辭糊弄過去。

可惜,他到底高估了黎元夕在這世俗裏頭的辨別能力。

若是在尋常時候,許漸吉這話是真是假他自然能夠分辨,可眼下這個事關言書,他倒有些亂了分寸了,聽得許漸吉說還能夠將功補過,當下也不糾結,直白問道:“許大夫有話直說,凡我所能,必不吝嗇也就是了。”

言書:“……”

許漸吉:“公子這樣爽快自然是最好不過的,更何況這事兒對你來說卻也不難。你且找個刀子,在你的手臂上小小的劃上一刀,把這罐子擠滿也就是了。”

說是罐子,卻跟那平日裏淨麵的小銀盆也差不離了。

言書皺眉:“便是元夕再身強力壯,這麼一盆子血放下來,怕是離死也不遠了吧?許大夫,你這是要他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