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淩肅最喜歡聽人誇讚自家孩子,不管是誇淩戰還是言書,落在他耳裏倒是比誇獎自己還要叫他高興:“那個孩子不是我自誇啊,遠比我家舞陽爭氣多了,那麼好的模樣卻是個有狠心的,尤其是對自己,是個好苗子。當初要不是言琮那臭小子攔著不讓我教他把事,那會是現在這樣弱不禁風的身子?”
“爺爺。”聽著淩肅把話說的不著四六,偏了主旨,淩戰隻得無奈打斷:“盧大人是奉了皇上口諭來與您說說這出使近況的,偏你扯著那些過往的舊事咕嘟個沒完。年紀越大越愛回憶,這話是真的沒錯了。”
盧耿毅是熟人,常來常往的也不講那些規矩,聽著淩戰抱怨,不由失笑:“我人在這兒,早晚都是要說的,淩小爺何必心急,連道理也不講的打斷自家爺爺說話?莫不是皇上猜錯了?比起老將軍反而是你更在乎那言家小三爺的狀況不成?”
雖說是打趣,盧耿毅也不好真的久留,夜已經深了,便是他不急著回家也要顧慮淩肅的身子,不好叫他熬夜損了精神,因此將此番出行,刪其繁,取其要,調理頗順的說了一遭。
待說到那巨蛇破籠而出騰空躍起壓死舞姬的事兒時,不論是淩肅還是淩戰都被生生激出一層冷汗來。
淩戰心急,脫口而出道:“好好的,這蛇怎麼會出來?你們瞧的清楚必然是因為離的不遠,它這樣飛騰出來,豈不是會傷著你們?那玉璃呢?他沒事吧?”
“自是沒事的。”淩肅道:“你怎麼這樣沉不住氣?若是有事,才剛盧大人進來時不就告訴你了?”
話雖這樣說,可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一陣心悸,隻是仗著老沉沒有輕易露出一絲半絲來。
盧耿毅知他們心憂,少不得連聲寬慰道:“自然是沒事的,老將軍你不知道,這言三公子身邊還有一個少年,看著年紀倒輕,隻是氣質與常人大不相同,平日裏說說笑笑像個孩子,可一旦沉寂下來,那周遭倒像是結了冰一般,就連我也不敢往前半步。那蛇離得雖是不遠,可言三公子有這麼個人物護著,哪裏會有絲毫損傷?況且……”
盧耿毅頓了頓話頭,認真看著淩肅,沉聲道:“況且我冷眼看著,這蛇脫籠而出並不是意外,而是言三公子身邊那小哥兒奉命去放出來的。”
“什麼?”淩戰失聲道,驚覺失態才又坐下,降了聲調又問了一回:“盧大人為何會有此猜想?”
“不是猜想。”盧耿毅搖頭,看著兩人的臉色,又補了一句:“這些話我不過是在你們麵前說說,才剛在宮裏一字半句也未敢提,如今你們隻當是個話頭,聽過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