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 暴露(二)(2 / 2)

是啊,成王本就是孤獨的事情,不然何來孤家寡人一。

這樣的事情,謝韻本就該比誰都清楚,言書對他從無算計利用,若有隱瞞,也是情非得已,這些事,謝韻全部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

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後,所有的情誼在他那裏也就成了籌碼,到底,還不是自己先叛了他。

謝韻苦笑:“在一起這麼些年,我常會在不知不覺間拿你當淋弟,結果,一眨眼,你就成了我的叔叔。”

這世道,常常有些事情叫人無處講理。

感慨再多也是無益,他們都不是悲春傷秋會被情緒左右的人。

謝韻道:“自你從冀州回來,又忙著將七寶閣各處的暗樁拆折給我,我就明白了你的退意。本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父皇引著我第一次到言家,我們第一次獨處的時候,你會跟我出那樣的話,如今想來倒也明白了。在這是非場裏,你若一味攪和,到了最後怕是很難全身而湍,所以,從你跟我訂立盟約那一開始,我就知道,早晚有那麼一,你是要抽身離開的。”

如今向安已經死了,朝局也漸漸在謝韻的掌控中,或者在言書看來,已經到時候了。

隻是,謝韻卻不這麼認為。

一場博弈或者合作,開始和結束都該是皇家了算。

謝韻垂了眼瞼,將公事般的笑容堆砌在臉上,似有幾分玩味道:“玉璃,你就一點都不驚訝,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這件事情嗎?畢竟,在這件事上,皇爺爺還是狠下了一番功夫,一心想將你護的嚴嚴實實的。”

“我該驚訝嗎?”言書道:“一個弦月殿,一個泰安殿,皇上暗示的這般清楚,我要還是懵懂,大約也不配坐在這兒與你談話了。”

原本他以為,皇帝冷落淩家是衝著淩肅去的,如今看來,倒更像是為了自己來的,隻是他不明白,就算自己是聖祖的私生子,在如今的形勢下與他也沒有半點妨礙,反而像是給他遞了一把扼殺自己的利刃,便是他要在意,又何至於此?

言書不解,也不願去解,還是那句話:“皇上若有什麼吩咐,直便是。”

這就是言書的好處了,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到了他這兒直便是。

謝韻道:“這次我們與祁國的戰事,你怎麼看?”

這話問的奇了,言家乃是商賈,又不通軍事戰術,這樣的事情與其來問他,倒不如去和雍親王他們商議更為穩妥。

可顯然,他要的不是言書對戰事的看法。

言書歎了一口氣,像是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一般,短暫的沉默後,終是坦然道:“如果我一開始還看不明白,等到了雍親王出征那一刻也該明白了,否則豈不辜負皇上這些日子的辛苦布局?”

靖朝與祁國的這一場戰事,到底,不過就是謝韻聯合著祁國皇帝聯手布的一場局罷了,什麼戰勝或戰敗,那都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言書道:“我沒想過,一個向安,竟能把你逼到這個份上。堂堂皇帝,居然聯手外敵親手賣國?青文,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