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一 親臨(一)(2 / 2)

謝韻的發作正當時。

這一點,言書絲毫不覺得意外,隻是向安何至於因此而受製於人?

當初謝韻要除了國舅爺,借著言書的手將那段醜聞張揚的下皆知,逼得向安不得不出手嚴懲。

為著這個,他幾乎沒要了言書半條命去,如今怎麼反而肯這般繳械?實在是於理不合啊。

謝韻不覺有異,自顧自道:“咱們當時想著拿鄭執中開刀不就是為了他後頭的洪遠嗎?這兩人一個倒賣官爵,左右宮中用人,一個嚴刑鎮壓叫民怨半點不達聽,若不是後頭有個向安在那兒坐著,我早殺他們千百回了。偏生他們沒有知覺,認定我寵愛鄭秀秀,自是對他們信任有加,露了不少馬腳出來。再加上這次國難上頭更是變本加厲的撈錢。上月,秀秀蒙恩回去省親,帶去的仆從把那些個陰私賬簿翻了個底朝。”

話是如此,可這兩人與上回國舅並無多大不同,就算除了,對向安來也該是不痛不癢才是,怎麼就灰心至此,領了軍民,束手就擒去了?

言書道:“即便如此,以他的心性也不至於管不過來,縱著你滿山亂跑啊。”

“玉璃啊玉璃。”謝韻哭笑不得:“我看你身子骨倒是不錯,但十之八九是被時疫傷了腦子了,我才剛什麼了,你當我把王叔拘在這兒是為了什麼?”

這話他方才倒是過,言書也早已明白他的用意,可此刻也不便承認,隻得充楞道:“為什麼?”

“淩老將軍卸甲歸田,滿朝上下也隻一個雍親王叔可當大任。如果,他此刻行動不便,身帶時疫威脅,你,這兵應該由誰來帶?赤羽軍除了我,大約也隻服一個太傅,新進提拔上來的統領,可還不大成事兒呢。國事繁忙,我倒是願意禦駕親征的,可滿朝上下,不會有一人同意。恰巧,太傅自來就有一個將軍夢。這種時候,舍他其誰?”

果然……

言書心知謝韻會與自己這個,卻不想是如此直白。

“皇上的意思是,想引著太傅去陣前?然後……”

謝韻道:“沒有然後,太傅此去,注定是回不來的。”

言書道:“自是回不來了。這次出征,太傅為正帥,副帥大約就是那個尚且不能服眾的新任赤羽軍統領孫太尉吧?”

對外人來,這個太尉切實不堪大用,領著赤羽軍幾年,卻半點沒有威信,城防的調遣還尚可,牽扯到邊防的那是半點不透。

可言書知道,那是先皇謝承一早就埋在朝廷裏的人,明麵上不親皇不靠太傅,背地裏卻隻忠於皇上一人,他與戍守邊境的鄧門將軍一道,是先帝留給皇上最鋒利的寶刀。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本事,空領著飯碗不幹活?

也因為這樣,言書才知道,向安此去必死無疑。

謝韻了半日,卻沒等來言書一句附和,不由奇道:“玉璃,你今兒似乎不大對勁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