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 弦月殿(三)(2 / 2)

謝成晏嗯了一聲,不在言語,隻是帶著言書一處一處的去看這蒼涼的大殿。

一石一木一擺設,落在謝成晏眼裏似乎都有別樣的意義,麵上不顯,眼底卻含了笑意。

言書低了頭,笑的含蓄:“看王爺這樣子,倒像是曾來過這大殿一樣。”

這自然是不能的,且不聖祖在時,這處被圈成了禁地,便是薑清歌死後,聖祖仙逝,先皇更是將這一處封的嚴嚴實實,雖是遵照聖令派了仆從按照從前的習慣打算,可再沒有放任何一人上來。

果然,謝成晏聽的他問,搖頭道:“方才聽你與你的隨從在那裏這一出,還以為你知道這裏頭的來由,如今看來倒是半點不知的。這弦月殿可不是誰都可以上來的。”

難怪平寧會在那兒,原是跟著謝成晏一到出門的。

言書道:“我年紀輕,很多事沒有親見過,所知所聞也多是從百姓口裏一一傳頌過來的,很多都是變了味的。三分真,七分假,自然沒有王爺知曉的準確。”

謝成晏道:“坊間傳言自是不可信的多,可在你這兒,關於弦月殿的事兒可不該是坊間傳言那般簡單吧。”

他的話輕描淡寫,卻像是一隻鐵手狠狠的捏住了言書的心髒,緊的人喘不過氣來。

冥冥間,那些原不能被人知曉的往事,似乎被揭開了幕布一般,呼之欲出。

盡管手指拽的發白,言書麵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轉變,隻是淡笑道:“王爺這話倒叫玉璃糊塗了,起來我不過是一介商戶,這回去做監軍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出錢的罷了。關於那些個前塵往事,除了坊間傳言外,又該從何得知?”

謝成晏道:“從前我隻覺得平寧早慧,事事有遮掩,處處有心機,心翼翼的討好旁人,裝扮自己的真實心意,像極了裝在套子裏的人一般,如今瞧你,倒覺得我家平寧還是很有幾分嬌憨可愛。”

“這樣的話,言琮在時便沒有跟你過一絲一毫嗎?難不成,他仗著撫育你幾年,就真將自己當成了你爹?一介商賈?玉璃,你這話要是叫聖祖聽到了,怕事要落淚了。”

一道焦雷劈過心髒,言書幾不可信的盯著雍親王,唯一的念頭便是,他知道了……

言琮不是話一半愛藏著掖著的人,當初言書莫名經曆了九死一生後,他曾與之徹夜長歎,為的就是要他記住在這世上,還有哪些人知曉他的身份。

名單不長,除卻淩肅外,在無旁人。

按著淩老將軍的性子,若非言書自願,他是不會將這事告知別饒,當初向安之所以會知道,也是言書放了秦斂去示意,為的是多求一層庇護,用這層父輩,或者母悲的牽扯去保言家上下無虞。

如今這世上,除卻言書外,能知道的也隻元夕淩戰並兩位老人,再不會有第六人。

所以,雍親王是怎麼知道的?

謝成晏一句話畢,半晌得不到回應,不由停下腳步轉頭去看他,嘴角還噙著一絲意味莫名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