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關心的話語,被他用冰涼的口吻出來,有些異樣的驚悚。
等了半日不叫起身,刁難的意味呼之欲出。
謝成晏接著道:“昨兒上午在醫館門口,言閣主似乎也有很大不適,這才提早離了那兒,原以為會找大夫去瞧一瞧,不想你倒是另有主意。”
話到這兒,終是看不得言書快打擺的身子,不耐煩的指了指就近的位置道:“起吧。”
到底不是宅鬥的婦人,這樣陰損的暗虧實在不合他脾胃。
言書也不扭捏,自去一旁座位上頭坐了,道了聲“失禮”後,從隨身帶的荷包裏取了一顆暗紅的藥丸含到了嘴裏。
謝成晏挑了挑眉,嗤道“怎麼?還真病了?”
“是。”言書坦然道:“時候落了水,醫治不及,留了病根。時常會有脾胃不調的時候。昨日醫館那兒血腥氣重,倒在王爺麵前失禮了。”
“失禮?言閣主倒是會避重就輕。”謝成晏的耐心磨了八九,連帶著對手上的竹子也失了興趣,隨手一丟甩出老遠:“你,為什麼要把沈家那子調出親君衛留在自己身邊?這次的事情,跟他們康王府有沒有關係?”
明火執仗,才是他雍親王愛用的方式。
言書知他心直,但問的這麼直卻也叫他意外,少不得多看了他幾眼。
誰知那一位冷麵煞神,最不愛他用這種眼神瞧自己,把眼一瞪道:“上回藥庫的事兒出了,我看你的出事法子倒算這麼回事,如今看來,倒是我高看你了。什麼為國為民,到底就是要護著一個沈默罷了。”
這些個話,與其是生氣,倒不若是失望罷了,言書何其敏銳,輕易的抓住了謝成晏的情緒,也因為這份了然更填幾分篤定,坐著的姿態似乎也有意無意的鬆懈了幾分。
謝成晏這人,原本就是冷情冷性,對自家女兒都談不上什麼情誼,更不會隨隨便便花費心力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這一點,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言書就有了認知,可眼下,他的情緒有了很顯然的變化。
言書笑了笑,頗為愉悅的看著謝成晏道:“王爺,您這是在怪責玉璃還是在為玉璃擔心?”
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止幾個山丘那麼輕易跨越。
“擔心?”謝成晏冷笑道:“你到底不過一介商賈,哪有半點值得我費神擔心。隻是瞧你素日見識清楚,也有些擔當,不想你入了歧途罷了。當初藥庫事出,你是如何義正辭嚴的與我那些個道理,怎麼,如今換了康王府,你這論調就跑了?子,做人不能太有兩副麵孔,否則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隨隨便便咒人生死,這王爺還真是不忌諱。
言書不以為意,隻當風過耳一般,全然不入心道:“看來,這回挑起民怨的事兒,王爺心裏已經有譜了。隻是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