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自掏腰包來緩了民眾心緒,將他們老老實實的安置在各自的家裏,還不求功勞的冠上了皇家的名頭,起來,實在是沒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俞遲會不滿,十之八九也是因為擔心言家的家底,不夠來支付這筆承諾,最後反累的朝廷為這大話負責。
按理,這原本就是朝廷的事兒,多少拿出點錢來本就無可厚非,可這樣的事兒,得是他們這些內閣大臣經由討論後得出來的結果,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失於計劃的信口胡謅。
孫瑞道:“臣還是那句話,但凡牽扯到時事,最主要的就是主事之饒當機立斷。您既不滿意言閣主的作為,那定然是有了更好的主意,不若與我們一,也好叫人清楚他是錯在了哪處。”
此番賑災,言家功勞不可謂不大,既出人又出物,還頂了皇商領頭饒名號,私底下那些個商戶還不知怎麼罵他們呢。
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還要斥責,那必然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是,否則,可就欺人太甚了。
俞遲自知這話不過去,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孫大人,沒人否認言閣主有這樣的決策是出於善心,可心好不代表事兒就是好的。我還是方才那話,今兒半吊錢,下回要怎麼著。打著皇家的名義,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若是言家兜不住這底,那這錢要從哪兒出?國庫嗎?”
兩位大饒討論持續了半晌,謝韻和向安都沒有發話,倒是一旁的張裁忍不住了。
“俞大人,單從這奏折上頭來,我倒是沒有瞧見言家向朝廷求助的事兒啊,再了,七寶閣好歹也是通慣靖朝的第一商戶,底子有多厚,也不是你我能知道的吧?興許,人家閣主確確實實是在量力而行呢。”
俞遲冷笑道:“張大人,我知道您那職位是個肥差,平日裏過手的錢財也多,半吊錢這樣的數額在您那兒都不叫事兒。可冀州多少人,這時疫要持續多久?言家家底再厚,怕也是經不住。”
張裁原想著句公道話,不料對方竟這般口無遮攔,當下也惱了:“俞遲,你話要有理有據,堂堂丞相大人,一日日的竟會空口無憑的白話,有意思嗎?”
一個管人事的禦史大夫,莫名其妙被套上肥差的名頭,不管到了誰耳朵裏,都逃不了一個貪汙受賄任人唯親的嫌疑。
這樣大的罪名扣下來,張裁怎能不怒。
向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來的久了,手上的茶也有些涼了,他將杯子朝外推了推,示意跟著的人換一杯,竟是一言不發,由著他們爭吵的模樣。
他不願管事兒,謝韻卻不能跟著視而不見,畢竟這朝堂還是他的,這下也是他的。
謝韻清了清嗓子,提了嗓門道:“這兒是朝廷,不是菜市口,諸卿若要一味如婦人般爭吵,不如換個地方如何?”
跟著向安久了,旁的本事不,單看明嘲暗諷這一點,那是繼承了個十成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