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衣衫,黑帶封腰,一隻白虎躍然而上,這一身衣服,除卻親君衛外再不可能有旁人會穿。
謝凜沉默著把目光投向了跪在那兒的沈默,一字一句道:“既有嫌疑,便不能輕縱,來人,把沈公子帶下去,好生看管,待查明真像,再做發落。”
出了這麼大的事,查自然是要查的,該負的責任也不能少,除了沈默這個嫌疑人外,首當其衝的就是言書的墨輕騎。
看管的幾人,無論是直麵賊饒還是在前麵巡守的,無一例外杖責五十後,打發到了醫館,一邊療傷,一邊處理雜務,權做戴罪立功。
至於言書,自然也不能幸免,可一來物資的統籌都要由他負責,二來,他也算初來乍到,對庫房的布局還不清楚,三來,汪羽和莫北自認有過,將這罪分擔了一半,要罰便要將三個一塊兒處置了,因此,也隻能責令他戴罪立功罷了。
汪羽跟著莫北照例去做安撫的工作,宛芳帶著墨輕騎將餘下的藥草重新歸置,言書帶著元夕,去與謝凜碰頭,彙報清算的數目,正巧趕上了晚膳時候。
一品上佳的雞湯煨米,並一碟子清爽菜,這菜品對一個王爺來,實在是有些敷衍了,可謝凜似乎吃的特別高興。
看著言書進來,還饒有興致的喊他一道吃些。
言書笑推了幾聲不敢,卻也拗不過他的熱情,到了最後,果真和元夕一人捧了一個碗,乖乖的吃了兩碗。
吃飽喝足後,該議的事也不能耽誤,用餐完畢,桌子清理後,言書便將清點的數量擺到了上頭。
“才剛到的藥材因為氣的關係還沒有卸車,因此損失不大,另外,離這兒較近的七寶閣分堂一早也得了指令,餘下的藥材會快馬加鞭的往這兒趕。盤算下來,雖會有一些局促,但也不至於無法周轉。”
“是嗎?”謝凜轉了轉扳指,看不出喜怒的盯了言書一會兒,才道:“如此自是最好,但縱火的人也不能輕易放過。”
“自然。”言書笑道:“縱火的人猖狂傷財不,甚至於罔顧人命,您走之後,我特意去庫房後頭起火的地方看過,聽汪大人,那一處好巧不巧的正是放置硫磺硝石的所在。”
“哦?那倒真是不幸。”
言書點頭認真道:“王爺的極是。這件事,即是冀州百姓的不幸,也是剛巧走到那處拿藥的沈公子的不幸。”
謝凜轉著扳指的手終是停了下來,冷漠的臉上浮現了幾分罕見的笑意,似是覺得很有趣一般:“我聽,言閣主和沈公子素來是很有些恩怨的。原以為今番他橫遭此劫,你會覺得暢快,卻不想倒為他開脫了起來。果然呢,傳言這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
“自然是靠不住的。”言書笑眯眯道:“人還,雍親王從沙場回來,見慣了生死,對權勢富貴棄之如敝履,如今想來,這些個讚譽大約也是百姓自以為是的揣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