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老一輩的回憶(2 / 2)

太傅遞給大理寺的那些話很快就穿過宮牆傳到了謝韻耳朵裏,待聽的人:“太傅上書,請求皇上定要嚴懲不可姑息。”時,臉上不知該作何表情。

世人談起太傅向安這個人時,多會引用當年皇爺爺親手在他院子裏埋下的那塊石碑上頭那“穆若清風”四個字,若是再熟悉一些的或許還會加上一句“雅正端方”。

除卻自己……

從父皇牽著自己的手走進向府把自己交給他的那一起,他就有種錯覺,這個所謂老師也許並不喜歡自己,也不願意做自己老師。

跟著向安十數年,見他似乎比見自己父皇的次數還要多些,可每每看進他那雙波瀾無驚的眼時,總覺得那裏麵倒影出來的並不是自己。

他這個老師嗬,公平卻不正直,飽覽群書卻不認死理,自己定製律法卻不見得願意守法,實在是難懂的很,謝韻自問跟了他這許久,從沒有一刻真正看懂過他。

就比如現在……

他原想著,那兩個人好歹也算是太傅的左膀右臂,底下又帶著不少文官為他奔波效力,如今這樣聚眾狎妓,無論如何都不是能善聊事兒。

他自認脈把的很準,也由衷覺得那是屬於向安的軟肋,因此不管言書怎麼強調,他都覺得應該拿這件事作為突破口,來改變自己如今的尷尬局麵。

誰曾想,這才起了個頭,餌料還沒撒呢,那大魚自己搖頭擺尾的就送上門來了。

如此半點遮掩也沒有的放棄他們的舉措,倒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一擊既中也不該是這樣輕易的事情。

難道,這回真是自己落錯子了?

不論如何,謝韻自認是君子,落子無悔這樣的事兒他還是能懂的,既然走到這兒了,他也無意喊停,左右不過是個試探,能得怎樣的結果,與他來都是有利無害的。

言書窩在家裏已經好幾日了,整日裏跟許漸吉和元夕蒙在一塊兒鼓搗著什麼。

這一日照例把完脈後,三人窩在一處煎藥。

元夕捏著一把奇怪的東西,拿刀子細細的剁了,蹲在旁邊,專注的看著爐子。

“許大夫,你方才,要什麼時候把這蜥蜴蛻放下去?”

感情他心翼翼的處理了半日,又珍若珠寶的東西是蜥蜴退下來的皮?

言書坐在一旁,生生打了個寒戰,做了最後的掙紮:“先不什麼時候放吧,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東西放進去,這藥湯子也就作廢了吧。能吃嗎?”

許漸吉這人平時在外人麵前焉的很,可碰到藥理的事兒卻是半分都不能退讓的:“閣主,你這話可不對啊,在中藥裏頭多的是這樣的東西,什麼人中黃,人中白的,病急了不是都照吃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怎麼就不能吃了。”

罷也不願聽言書反駁,轉頭揭了蓋子跟元夕示範:“等水半開,也就是上頭開始出現這個蟹眼大的水泡的時候,你就把那個往裏擱,再撤出些柴,用火熬著,再有一個時辰也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