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份上,再多呆也是無用,平寧自我安撫住了心緒,又是從前溫柔乖巧的模樣:“色夜了,女兒就先告辭,爹爹好好休息。”
罷,就起身離開了,沒要回應沒要允諾,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謝凜心裏有些複雜清楚。
對於這個女兒,他是真心疼愛的,並不隻是因為她被養在太後膝下,深得太後歡心。
樂樂從就聰慧,琴棋書畫一點就透,又聽話又懂事兒……
似乎也並不是一直這樣懂事兒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呢?七歲,還是八歲?謝凜以前從不去想,現在反而有些開竅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寵愛,自然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改變,樂樂七歲的時候,似乎正是言書大鬧金麟台的那一年。
如此一想,所有的疑惑都有了最好的解答。
這個傻女兒啊,豁出了名節與自己這一遭,結果大約連對方自己都不清楚,這裏頭還有這份情緣。
隻是要起來,到底還是個孩子,哪怕能將世事看的通透,還是簡單了些。
不過……謝凜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這丫頭,到底還是我瞧她了。”
罷,起身出了屋子,領著廝朝著平寧的生母也就是自己的正妻韓氏的院子走去。
與此同時,淩戰在家幾乎也一夜未免。相比較上回爭吵,這次言書的態度更叫他覺得不舒服,仿佛自己是那個不會成長的累贅一般。
實話,兩人自一處長大,自己又比言書大了一歲,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越是長大,兩饒差距似乎也就變得越來越大。
要生氣,確實沒有,一起長得那麼大,不吵架了,就算打架也是常事,可真正的生氣還從沒有過。
彼此拖累……並沒有的,隻有自己一直在麻煩他。
接手七寶閣這兩年,言書有多少事兒要處理自己是看在眼裏的,除了鄭秀秀那一回,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如今,玉璃又陷在這樣一個複雜的身世裏,將來如何還真的不好預測。
爺爺才從朝堂上退下來,要自己開口去求他為玉璃做什麼事兒,他自然是肯的,但不自己如何想了,便是玉璃也是不會肯的。
確實,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雖傷筋動骨一百,言書原也想著要叫煙嵐好好修養,可眼下情況特殊,少不得需要煙嵐提前歸隊了,隻留了蓮在那兒做著尋常接待的差事。
穆家莊的那些人如今都被安插在言家的仆從中,行動間都有專人看護,不吃飯睡覺了,便是上個茅廁也有人特意跟著。
好在,對賬日過後楚晉下了狠心將整個言府狠狠整治了一番,將那些個老堂主安插的眼線都徹底清了出去,一時之間倒也沒出什麼大的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