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整了整衣裳,恢複了往日的笑意,認命的朝著院子走去,進門前還不忘提醒元夕,沒有他的命令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待著,輕易不要話也不要亂動。
言閔來了好一會兒了,既不喝茶也不吃東西,身姿筆挺的坐在那兒幾乎叫人錯覺入了軍營一般。
“二哥。”言書老老實實的進門,仿佛言閔才是這家正真的男主人一般。
言閔斜了一眼,算是彼此見過,硬生生冷冰冰道:“回來了?”
隻是這樣的態度,落在言書眼裏還是稀奇,心內有了幾分莫名的預福
言書找了個下首的位置,端坐了,抬頭猜測道:“莫不是皇上又想著什麼新奇玩意兒,特意找了二哥來我這兒取東西?”
能叫動言閔,並且讓他安安穩穩坐在這兒等半晌的,除卻謝韻外,言書還真是想不到別人。
卻不想,那一位沒有立時承認,反而破荒的正眼看了看言書,半晌才僵硬道:“明兒一早我就要啟程回邊塞了。”
不知怎的,竟是這般閑話家常的開端,言書下意識的起了一層白毛汗,原本完美的笑容徹底僵死在臉上。
除了傻乎乎的“哦”一聲外,再想不到回應些什麼。
“哦什麼?”他這反應,連帶著言閔也不自在起來:“你這幾日進出,多少心些。”
到這兒,言閔似又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了跟在自家弟弟後頭的半大子:“煙嵐和韶華呢?平日裏他們兩個與你最親,今怎麼不在?”
“啊?”言書愣了一回才道:“煙嵐受了傷,這幾日在閣子裏養著,韶華我差他辦事去了。這是元夕,年紀雖是些,可功夫很是不錯。”
“是嗎?”言閔不置可否:“跟在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功夫好不好的又有什麼要緊,最主要的是真心。否則,長日久的待著,一旦起了歪心思,要哭都沒處理去。”
這可更稀奇了,他這個二哥光是和顏悅色就已經夠嚇人了,竟還噓寒問暖了起來。
繞是機敏如言書,在這樣的境況裏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謂病急亂投醫,除卻點頭稱是外,他唯一能想到的居然是轉頭朝元夕求助。
後者一臉茫然,聳了聳肩表示你自己看著辦。
言閔有多親切,氣氛就有多尷尬,可有些話就那麼卡在喉嚨,若是不,自己這一趟怕是要走的不安心。
言閔輕咳了一聲來緩解心中的燥鬱,壓了半晌後才道:“今兒花宴,我也在那兒。”
言書眨了眨眼,細想了一回:“二哥是跟著皇上一道過去的?負責戍守?”
這可有些過了,從前皇帝進出皇宮,負責在周遭守護的都是親君衛,貿然插了一個赤羽軍的人進去,算怎麼回事兒?
謝韻既然拿自己當了明麵,就表示自己暫時不想同向安撕破臉,可又做出這樣的舉動……
事涉朝政,言書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
他雖有疑慮,可既然二哥來了這兒,又主動提了這事兒,那麼便是自己不問,對方也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