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定然是一早得了話的，對於言書要走這件事兒並沒有多加為難，隻是道了一聲路上心後就放他們走了。
回程的路上兩人照例窩在一輛馬車裏。
方才淩戰雖是在釣魚，可言書這邊的動靜也實實在在落了他的眼，畢竟是自一處長大的朋友，遇到這樣的事情，理所當然是要好奇一回的。
“唉，剛那個郡主跟你是怎麼回事兒？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連我都不知道。宛芳，你知道嗎？”
看見她搖頭後更是來了興致:“看來這回，你是能跟楚伯他們有交代了。羨慕！”
羨慕？羨慕個鬼！
繞是他脾氣再好，也要被這沒心肺的話語氣瘋了。
言書冷笑道:“早知道你覺得那是一件值得羨慕的事兒，我何苦還要替你攔著？真是多管閑事了。”
元夕清楚原委，自然聽不得他這話，堵在外頭顧自己生悶氣。
可淩戰不知道啊。
眼瞅著言書突然變了態度，難免有些吃驚:“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言書不接話，掰了些細點碎碎去喂淩戰從玉清台上舀的那幾條媚兒魚。
看他這樣，淩戰倒有些歉然:“抱歉，我原意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卻不想你那樣當真，還生氣了。得撩了，我不了，成了嗎？這糕點原是我親自排隊買了給你的，你倒好，就這麼拿著去喂魚，也不問問魚愛不愛吃。”
這玉露糕原本就是言書自愛吃的點心，隻是因為用料和製作都比較考究，一日間能得的量也是有限，而且要才出鍋時趁熱吃才好吃。
從前言閔在時，總是會帶著言書一道排上半晌的隊，買上那麼一盒給他解饞。
這個習慣，在言閔走後就被言書戒了八九，倒是被淩戰放在了心上。
一個月裏總有那麼兩三回，興心去排隊，再趁熱給自己送回來。
淩戰不愛吃甜食，所以每回都是坐在一旁看著言書吃，一邊看一邊還笑話他越長越大口味卻還是孩子模樣。
言書把最後一塊細點捏碎了撒在木桶裏，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你我不問問這魚愛不愛吃這糕，那你日複一日的把這玩意兒送來，問過我愛不愛吃了嗎？你拿我開玩笑的時候，問過我樂不樂意了嗎？”
這種語氣，淩戰很是熟悉，不知不覺的坐直了身子:“言書，你想什麼。”
言書沒有立時回話，反而扣了扣窗柩:“宛芳，先送淩公子回府。”
吩咐完了後才轉頭麵對淩戰，肅了神色道:“舞陽，其實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已經不愛吃玉露糕了。”
“是嗎？”見他這樣，淩戰莫名有些心慌，扯了扯嘴角才勉力笑道:“玉璃長大了，不愛吃甜食了。下回，我給你買別的。”
言書看著他，認真的看進他眼裏:“淩戰，你難道還沒明白嗎？這根本不是什麼糕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