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戰無所謂:“平白的去想那個做什麼,好歹我身上還壓著與你的婚約呢。太後縱使有一些不切實際的盤算,還能逼著我和我祖父毀約不成?”
道這兒,又想起言書的那些話,不由氣悶:“你我之間的事兒,你與個外人掰扯清楚來做什麼?她管得著嘛。”
言書氣笑:“我不掰扯行嗎。你不願成婚就一日日的拉著我做擋箭牌。且不太後如今疑心我,便是不疑心,你與我身份也是壤之別。若是太後無心與你指婚還好些,若是動了這年頭,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婚娶對象還不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你倒是嫌我死的不夠快。”
“胡什麼?”淩戰最聽不得他些什麼生死,少不得斥了一回:“口裏總是沒個忌諱。”
言書道:“你要是懂忌諱,下次這些話便少些。正經的,我今日跟太後,要她有事直接去跟爺爺談,一是為了拖時間,免得她逼著你當場認下。二呢,是因為除了爺爺,我們兩的身份實在是連不願意都不夠格。隻是,到底,那也隻是權益之計,若是太後執意,怕是爺爺也攔不住她。無論如何,你怕是要有個心理準備的。”
短暫的沉默後,淩戰低聲道:“我就是不想這麼早娶親,不行嗎?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們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言書:“官宦人家,既享受了常人不能有的權利,自然也要承擔常人不會有的苦惱。如今隻是要你娶妻,你就這樣了,那將來若是有更為難的事兒,又待如何?”
淩戰垂了腦袋,喃喃自語,聲音太輕,連言書這般耳聰目明的也分辯不出他在嘀咕什麼,但想來大約就是自傷,少不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雖是叫你最好打算,可也沒她一定會做到那一步。你既不願意,那咱們就且走且看吧,無論如何,辦法總比困難過。”
這安慰,實在算不得擲地有聲,左不過了勝於無罷了,淩戰敷衍的哼哼兩聲,靠著窗柩一個人默默發呆。
車子往城北拐了一圈兒,將言書護送到家後又越了幾道巷,回到了淩府。
才下車,就見淩肅提溜著鳥籠立在門口,顯而易見是在等著自己。
淩肅:“怎麼了?進宮一趟垂眉搭眼到底。平日裏的精神氣被嚇沒了?”
淩戰沒心思逗嘴,扶著祖父朝屋裏走:“又不是第一回入宮,孫兒再不濟也不會輕易就被嚇著了。但確實有那麼一件煩心事兒,怕是要麻煩您老人家費神了。”
“是嗎?”淩肅吹了吹胡子:“你子自來有主意的很,今日倒是想著與我商量了,怕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淩戰道:“眼瞅著都快黑了,哪來的太陽啊。叫別人聽見,隻當我平日怎麼忤逆了呢。心台階。”
淩肅:“行了,這地上哪一處有縫我都清楚,還會忘了跨台階?老仇,你先帶著伺候的人下去,也好叫我們祖孫兩自自在在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