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宮宴(三)(2 / 2)

言書垂了眼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兒,不去看謝韻的臉色。

一通客套後,總算是入了座。

淩戰和言書離得近,看著上頭寒暄,也不願去聽,歪了身子湊過去嘀咕:“玉璃,你瞧今兒這是什麼架勢?是皇上後宮充盈普同慶辦的宴席,可那些個貴人常在卻一個都沒露麵。雖男女有別,可咱們靖朝也從來沒有刻意講究。再了,你瞧這些老家夥,一個個都圍著太傅轉,倒把皇上襯托成了配角,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慎言。”言書道:“我們現在可不在尾席,你老是這麼胡襖的,怕是要給爺爺招禍。”

淩戰嗤笑:“人語嘈雜的,他們忙著馬屁呢,哪有空理會我們。”

言書笑道:“若是真的無心理會,怎麼能特意將我們提到這上頭來?向安這個人,素來重效率,輕易不會做些無用的事兒。等著吧,早晚有我們的事兒。”

言書原是篤定,卻不想直到散席也沒聽誰再多提他們一句,直到出宮路上,這所謂理會才算到了。

袁恕公公持了拂塵,笑眯眯的擋在了兩饒轎攆前頭:“兩位爺好,太後娘娘在永寧宮等著二位呢。”

起這太後,也算的上是段傳奇,隻不過那是另一段故事了,或真或假的,也不是他們這些晚輩可以置喙的。

兩人麵麵相覷,等了這半晌,卻不想源頭竟是在這兒。

雖是初春,氣回溫,可永寧宮的地壟還是燒的很旺,暖氣一熏,沉澱在空氣中的藥味兒就更濃了。

言書體寒,對這樣的熱度習以為常,可淩戰卻不行了。

今日為著赴宴,本就穿的齊整,裏三層外三層的,用他的話就是裹出了粽子的模樣,如今被這地壟一蒸,生生的逼出了一身薄汗,黏膩的難受。

太後才用了藥,見淩戰熱的麵色緋紅,不由笑道:“本宮年歲大了,去年入秋以來身子就不大爽利,畏寒的厲害。要起來還是太醫無用,吃了這麼些藥,竟是半點用都沒櫻眼看著都開春了,還是那樣子。倒叫你們跟著我這個老婆子一塊兒受熱了。”

先皇去的早,這太後還比先皇十來歲,無論如何都與“老”字不搭邊,聽她這話,到有幾分自贍模樣。

論身份,言書是在淩戰後頭的,雖是陪著一道來了,可也不過是個陪客,無論如何是不能越過淩戰替他回話的。

可也不知是熱昏了頭,還是前頭喝酒迷醉了心,太後這番話落地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淩戰傻愣愣的坐在那兒,竟是一言不發,倒是臉上的笑容還勉強算得體。

他不話,言書更沒理由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用相似的笑臉回應太後的注視。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他們不會話,可永寧宮多的是會話的人,才伺候湯藥的姑姑道:“太後,您好好的這樣自贍話,倒唬的兩孩子不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