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夜會(2 / 2)

“那一日,你告訴我,一個男子但凡有些擔當,就不會叫自己心愛的女子受這些委屈,而他不僅忍心看我在這尷尬境地苦苦掙紮,甚至為著自己的目的不惜一次次的叫我髒了雙手……當時,我還義憤填膺的駁了你,或者,我駁的不是你,而是一直深埋在我心底蠢蠢欲動的那份不安罷了。”

傅琴眨了眨眼,帶了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嬌俏,平心而論,不得不叫人讚一聲明豔。

事到如今,再多感念也是無用,對往昔,傅琴再有悔意,也到此為止了。

自艾自憐的情緒被很快收拾幹淨,她將一早準備的荷包交給宛芳示意她遞給言書:“閣主想的不錯,林竹那個庶子身上的毒確確實實是我下的。”

言書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由著她繼續往下。

“共事這些年,我對他也算了解。大本事沒有,心思卻是源源不斷。一個男人,眼界到他這份上也算罕見了。”

這話的時候,她一邊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翹,那是一種顯而易見的輕視。

淩戰皺眉:“姑姑,聽你這話大約是瞧不上林竹的,怎的又和他牽扯上了?若是合作,你卻又對林謙下毒,這……”

他邊邊去看言書,卻沒能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疑慮,顯然,後者對這中間的原由一清二楚,隻好停了話語,暗自納悶。

他側了臉偷瞧言書,偏言書也在看他,見他犯疑不由笑道:“淩爺大約有所不知。所謂商人,多是這樣,有利則聚,利盡而散。前一秒還是朋友,下一秒就能翻臉成了仇擔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世人多看輕商人,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這。

這話的輕描淡寫,毫不遲疑的將自己一塊兒罵了進去。

他還不覺得如何,倒是淩戰聽不得,輕咳了一聲,斥了一句:“盡是胡。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便也罷了,怎麼能將爺爺和言叔叔一道繞進去。商人怎麼了?誠信這事兒,隻看人,不看身份。”

細算起來,淩戰從沒有當著旁人麵駁斥過言書,可這份駁斥,到底還是維護。

傅琴抬眼看了看兩人,終是將目光停駐在淩戰臉上。

如果言書的好看是一種水波繚繞的清雅多情,那淩戰的俊秀則更多了幾分入驕陽般的明朗。

“舞陽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幸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傅琴道:“坊間都傳,兩位公子是自一處長大的情誼,看來,確還有幾分真。”

“姑姑不要把話題扯遠了。”言書並不喜歡她瞧淩戰的眼神,也不喜歡旁人拿所謂坊間傳聞將他們不清不白的扯在一塊:“且看眼下罷了。這七寶閣您怕是再待不下去了。這些年,搜刮的那些器物也要一一核對清楚後歸還堂裏。這些事兒,在您進了這院子後就有人替您去做了。旁的倒也罷了,翻箱倒櫃的也都有了去處,隻一樣……幾年前,歸到你們堂裏的那把‘冥鏡’不知如今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