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絮叨,煙嵐不由笑道:“您啊總是這樣,麵上混不在意,可總是經不住的心軟。鄭秀秀如此,林謙也是如此。”
“是嗎?”言書垂了眼瞼,那是他疑惑時特有的表情:“心軟?我倒不知我還有這樣特性。煙嵐,為什麼從你眼裏看出來的,總與旁人不大一致呢?”
“或許是因為,我比旁人離您更近些吧。”煙嵐收拾幹淨了矮幾:“快暗了,傅堂主等的人怕是不會來了。要不我叫楚伯擺晚膳吧,您想在哪兒吃?”
“晚膳?”言書去瞧被擱置的燕窩:“既要吃晚膳了,你還端這個來做什麼?我還以為是楚伯忙著別的事,沒給我備飯,叫你拿這個來敷衍我呢。”
“這燕窩倒還真是楚伯叫我拿來給你的。”煙嵐如實道:“但也不是因為沒有備飯。他隻是,接下來的日子,你會很累,叫我多注意您的作息。還有就是……您有些太瘦了,所以啊,以後家裏按一日六餐給您備著,三餐三點。他了,這是您對賬日前答應他的。”
要起來,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回事兒……
言書道:“行吧。但今兒怕是不成了,你去告訴楚伯一聲,晚膳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出去。宛芳呢?”
“主子。”簾子被打起,一張清麗的麵龐恰到好處的露了出來。
言書站起身,取了一件大氅給自己係上:“走吧,陪我去林謙那兒一趟。”
他原想著如今林謙病弱,身邊也隻婉君一個姑娘家,便想著隻帶宛芳過去,誰知套車的檔口,正好碰上跟楚晉複命回來的元夕,吵吵嚷嚷的就要一塊兒去。
於是,一輛車上重又擠了三人,晃晃悠悠的朝著七寶閣走去。
皇城的街道,入夜後比白日裏更顯熱鬧。
五彩的燈籠,飄香的美食,販喧鬧的叫賣,交彙出一曲不知愁苦的人間盛景。
虛世的繁華,將角角落落那些清冷孤寂遮掩的一幹二淨。
透過馬車飄忽的窗簾,元夕眼饞著路邊一切可見的吃食。
“玉璃,我想吃那個糖葫蘆。”
“玉璃,那個糖畫你給我買一個好不好。”
“玉璃,這花花綠綠的是什麼?看起來不錯呀。”
“玉璃……”
“玉璃……玉璃……”
等到了樓下的時候,元夕如願以償的懷抱了一堆的零嘴,一步一挪的跟在言書後麵,滿心歡喜。
落在旁邊人眼裏,似乎也不由沾染了這份喜慶。
隻是,這樣的情緒,在踏入後院時就被裏頭異常的響動攪的稀碎。
“我告訴你,我不要你在這兒可憐我!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如今你既脫了身份,也不用被富家子所累,何苦還要在這裏守著我,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