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嘴裏沒有象牙,這句話言書早有領悟,可聽他滿嘴胡謅,還自以為有理的模樣,還是叫人不能不難受。
偏偏,他還的起興了,不依不饒接著道:“要起來,你對那林老頭子可沒什麼慈悲心腸,是拖下去換衣裳,還好心好意的給他包紮了傷口。這般精心護理,可他回來的時候,麵上的神色還是算不得好啊。吧,你叫煙嵐拖他下去,背地裏到底動了什麼手腳?我可不信你隻繳了他的印章沒了他的家財,就算把事兒揭過去了。”
元夕嗓門大,起話來本就有幾分嘰嘰喳喳的熱鬧,偏他嘴裏還含了橘子,鼓鼓囊囊的更顯吵鬧,言書閉了閉眼,終是沒有忍過去:“那你,我該對他做些什麼才像是我本該有的樣子呢?”
元夕認真想了想:“唔,他麵上無傷,看起來卻格外蒼白,出來以後還能那樣囂張跋扈,也不像是被毒打以後該有的模樣……玉璃,你該不會是用毒了吧?”
“毒”這個字從元夕嘴裏出來,叫人聽著似乎分外驚悚些,偏玉璃不介懷,眼簾都沒有多抬一下,理所當然道:“對啊。我原想著用針之類不顯眼的,叫他多少吃些苦頭,可是那樣的話不就是叫他知道我原本就不願留著他嗎?與其這樣,倒不如學學傅琴,用些毒。兒子因為老子遭了這麼些罪,做老子的哪裏還能獨善其身。隻是,他比林謙大好些,受的打擊吃的苦也遠不如林謙刻骨。”
“瞧不出來啊。”元夕笑眯眯的,才是真正一副兩麵派的嘴臉,似乎早忘了自己當初對待那個黑衣人時的嚴苛:“你對這個林公子倒是算得上情深意重。先前還逼著傅琴認罪,為的不就是要給他個明白嗎?”
言書道:“夠不夠意思的我不知道,但他也確實可憐。自缺情少愛,以為自己所求所想不過是為著往上爬。好容易有個婉君姑娘陪伴在身邊,也非的到生離的時候才能體會那種情深。如今又中了耄耋,也不知將來會是何情景。”
“玉璃,你這話倒不像是在林謙。”元夕皺了眉頭看他:“你不會是借著他瞧見自己了吧?你與他可完全不一樣啊。”
“不一樣嗎?”言書笑笑:“也許吧。至少我的父親是真心疼愛我的,身邊也沒有婉君那樣的姑娘。而且,我也不會那樣傻。非得到了沒有轉換餘地的時候才能明白自己的真心。你也知道,在我看來,除卻珍惜當下,再沒有旁的什麼事要緊了。”
“是啊是啊,你從來都是最聰明的。”讚美的絲毫不走心:“來去,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傅琴後頭到底是個什麼人?倒值得你這般同情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