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唱一和,直把兩人逗得哭笑不得,楚晉衝著元夕笑罵道:“猴崽子,進府這些日子,總還沒個正校主子的名號也是你能隨口混叫的。”
這元夕不同於旁人,既不是墨輕騎,又是主子親點到身邊的,如今掌管著整個墨輕騎,便是親密如楚晉也摸不清他與言書的關係。
可不管是誰,入了這府,該有的禮節還得有,一口一個玉璃的,也不成個樣子,沒得叫人笑話。
他不清楚,韶華卻明白,這兩人名為主仆,實際上可比這複雜多了。不旁的,隻他脖頸上那朵彼岸花,就代表了,這元夕與他們那些人注定是不同的。
“楚伯,元夕還呢,入府這些您也瞧見了,主子那可是真心寵愛的。叫名字也是主子特許的,為的就是兩人歲數差不多,彼此不想生了隔閡。”
楚晉本就不是真心計較,又聽韶華替他開脫,也樂得揭過不提,隻問劉典道:“如今的局勢,你也看明白了,三爺怕是鐵了心要將這閣子從內到外梳理幹淨的。除卻年紀尚的陳散外,大約也隻想留你一個。對此,你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劉典細想了半晌,搖了搖頭:“我還真沒什麼打算。來的時候啊,我還想著,無論如何要為閣主鎮了這場子。可今日一遭下來,我是不是力不從心尚且不論,可閣主確實真真切切能獨當一麵了。”
“老楚啊,你當時不在,並不能像我那般清楚的看到玉璃在上頭輕描淡寫間把這些老滑頭都駁斥的反擊無力的模樣。我在下麵,就這麼看著他,仿佛看到簾初不悔領著我們與別家商鋪據理力爭的模樣。”
“言家有子初長成啊,我們這些個老家夥,若是不懂退位讓賢,可不就成了絆腳石了嗎?”
這話的頗有幾分自傷,楚晉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罷了罷了,你若真是這麼想的,也是件好事兒。一句托大的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都這歲數了,便是再有心又能幫襯幾年呢,還不如早早放手,由他自己去。若是有些什麼,趁著腦子清楚還能從旁點撥一二。況且,你這年紀,合該回去含兒弄孫。這些個苦差事,便交給他們年輕人來。”
提到年紀,楚晉倒有另一處擔憂:“但在這之前,老劉啊,我可能還有一件事兒要拜托你。”
才勸自己要放下,轉瞬又做出這麼一副憂愁的模樣,劉典哭笑不得:“你可是出了名的睿智能幹,還有什麼事兒能把你難成這樣?”
韶華立在一旁,與元夕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將快溢出嘴角的笑容深深藏好。
果然,楚晉長歎一聲:“不管如何,你好歹是將老太爺當初托付的事兒完成了,三爺在生意場上也算有了自己的城府。可我啊,卻連最根本的都沒坐好。眼看著三爺快二十了,周遭竟是連一個好姑娘都沒櫻你,若我現在死了,將來有何麵目去見地下的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