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隱情(2 / 2)

她心細,分析事物也是一板一眼慢條斯理的嚴謹,叫人平添三分確信。

且不言書是怎樣的意思,倒是叫元夕停了動靜。

這樣的疑慮自己方才就有,雖不如宛芳這般字字清明,可也相差無幾,可見,這回的毒,確實來的蹊蹺。

對賬日在即,言書的壓力不言而喻,苦心準備了兩年,他也算得上兢兢業業,若是被這樣一個臨時冒出來的林謙壞了計劃,豈不是太冤了?

對於他們的著急,言書自己倒沒有感同身受,隻是清清淡淡的回了一聲:“哦。”

“哦?”元夕坐不住了:“這樣麻煩的事兒,你倒隻是哦一聲?我且問你,今日若是這林謙就這麼死這兒了,你待如何?我知道你們這兒嫡庶分明的厲害,林謙他是庶子,也許並不得他父親重視。但若是他本就是顆棋子,那林老頭子能這麼輕易的就看著他死?”

真是皇帝不急那什麼急,元夕憤憤,瞧著言書那輕描淡寫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宛芳一向安靜,這回也不由心驚,可主子沒有表態,她也不便什麼,隻是立到一旁,幫著磨墨,心不在焉的模樣。

元夕沒她那樣的好教養,繼續嘟嘟囔囔:“我原以為兒子拿老子做籌碼,向你繳了投名狀已經夠狠心了,卻不想,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才會打洞。兒子這模樣,老子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但不是虎毒不食子嗎?這毒若是林老頭下的,我倒是要佩服他幾分了。對你來,也確實算得上威脅。喂,你別寫字了,那麼大的事兒,你倒是給句話啊!”

罷,也忘了方才玩笑時那根銀針,伸手極快的搶了言書手中的,逼著他回話。

“哎……”言書無奈,歎了口氣道:“你們在這兒急有什麼用,左右許大夫還沒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不知道呢。瞎猜並不能解決問題。況且,宛芳,你方才的法裏,有一處自我矛盾。你自己回頭細想想。”

矛盾?被言書這麼一提,宛芳倒是真覺出了自己的猜疑並不是那麼順理成章,側了腦袋探詢的看著他:“主子的意思是……”

言書道:“如果,林墨一早就發覺了林謙的謀算卻不予拆穿,選擇將計就計,那麼他隻需把這一份賬目暗中調換,讓林謙給我送了來就成了,為什麼要下毒呢?難道就是要冤我卸磨殺驢不成?我與林謙無冤無仇,連基本的動機都很勉強,他拿自己兒子的一條命來冤我是不是得不償失了些。況且,連你這樣隻知道醫術皮毛的人,都能探知中毒的大約時日,你覺得,憑這能扳倒我什麼?”

宛芳不解:“所以,這毒不是林堂主下的?”

言書笑了笑,眉眼都生動了起來:“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語調輕快,元夕聽在耳裏,不由覺得,那似乎確實是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