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沈暇來訪(2 / 2)

這樣的搜查,無異於大海撈針,並不能有一絲半毫的線索,因此沈暇的重心也不在那上頭,他端坐在那兒,邊喝茶,邊留心言書的神情。

他雖是康王府管家,但輕易不出府門,沈言兩家平素也沒有什麼交情。因此,他並沒有見過言書真人,今日得了機會近看,倒是有一兩分別樣的感悟。

清俊繾綣,舒雅傾城。一身鵝黃的衣衫,更是映襯出了幾分不諳世事的真。隻不過,這樣的容貌之下,藏的又是怎樣一顆心呢?

沈暇很好奇。

過去在府裏,王爺每每提起他,總是毀譽參半,讚他七竅玲瓏,一副心腸不輸當年被喻作神童的李集,也歎他玩心太重,心思優柔,被七情六欲拖累了精神。

神思之間,倒是可惜多過閑談。也難免世子不服氣。其中心結,哪隻淩戰那一樁。

枯坐半日,言書倒是氣定神閑,麵對這樣近乎抄家般的搜查也沒顯露半分不悅,更不見絲毫心虛。

優柔寡斷,血性全無。看來,這一點世子確是沒有錯他。

倒是沈暇耐不住,提前開了口:“沈某唐突,少不得要問上一句,不知閣主昨兒幾時入睡,可有聽得什麼奇怪的響動?”

這樣的問題,言書是不大記的,少不得要看隨侍的宛芳:“我昨兒幾時睡的?你可有記下時辰?”

宛芳言簡意賅:“戌時三刻。”

言書點頭,轉向沈暇:“我睡的不算早,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更晚,卻也沒有聽得什麼動靜。想來,若是真有賊人,大約身手也是不錯的。”

想了想,又道:“這夜黑風高的,也不知這賊人有沒有什麼旁的線索留下?言府大不大,卻也有不少人。園子中間又多山石,要是平白去搜,大約要費不少時日。我們這些商戶倒是沒什麼,左不過陪著虛耗罷了,但若耽誤了沈總管的大事卻也不妙。不若將線索提出來,言家上下幫著一塊兒找豈不省事兒?”

這言書,一口一個賊人,喊的極為暢快,目光澄清明亮,提到要幫忙時,似乎還閃著烈烈紅光,十足的熱情好助。

聽他如此,沈暇也不含糊,將一塊方帕子擱到了言書麵前:“這是早些時候在現場發現的東西,不知閣主可認識?”

窗戶大開,晨風將方帕吹的半開,在噩夢中縈繞言書一晚的嘔人氣息就這麼飄飄蕩蕩落了滿室,一串破損銀珠子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眾人麵前,上頭杏黃的殘餘揭示著它昨晚的遭遇。

“嘔……”接了宛芳的帕子,言書一把捂了口鼻,金尊玉貴的人兒,被這複雜的臭氣熏得快哭了:“沈總管,這是什麼啊?這味道……與世子遇襲又有什麼關係?”

沈暇笑道:“唐突了,閣主金貴,自然受不了這味兒。”他將目光在周遭一轉,穩穩的落在韶華身上:“這位哥倒是淡定,卻不知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