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喜怒不由人(2 / 2)

元夕恍惚:“是嗎?那大約不是這個吧。總之呢,就是你很聰明,所有事情都處理的很周到,也能體諒別饒心思。隻是……嗯……隻是總覺得,你對旁饒心思體貼的太過了。就好像,你是個沒有感情的處理事物機器。”

“這麼好像也不對,畢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入你眼的。”元夕頓了頓,又想了好一會兒:“你知道的,我是,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為任何饒知心人,你可以。這似乎是一種賦,一種大家誇讚你的理由。可是,在我看來,這樣的賦更像一種詛咒。”

“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需要做到這份上?”

握在手裏的竹簽子因為用力有了弧度,今日,屋子裏點的是紫蘇,回味略有些清苦。

迷蒙的日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屋子裏的少年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元夕,我不是無所不能,隻是……無所依靠。”

疼愛他的父母都走了,淩府又是他不忍心攀扯的。

四顧之下,他確實無人可依。

元夕忽然有些後悔,為自己的莽撞直言:“言書,對不起,我不是想讓你難過才這些的。”

言書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是有什麼什麼的。”

元夕:“你別這樣笑。”

這樣笑?是怎樣?言書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幾分難得的迷茫。

元夕道:“現在這裏沒有旁人,你若不想笑,就不要笑。”

若是不想笑,那就不要笑。

似乎,還有旁的人這樣過。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言書愣神了好一會兒。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打斷了他這偏離了本能的思考。

“閣主,時辰到了。”宛芳立在門口輕聲回話。

言書要笑不笑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隔了好半晌,那欲收不收的笑容重又綻放在臉上。

“元夕,你要知道,入了這世間,就會被世事束縛。沒有誰可以真正的隨心所欲,否則,你大約也就不會出現在這兒。”

馬車咄咄,去的地方是郊外一處廢棄的馴馬場。

那是李朝遺留下來的東西。如今看著似乎隻剩斷壁頹垣,但僅憑著上頭雕龍附鳳的繪畫,也能窺見昔日的繁華。

靖朝才建時,這裏也曾人聲如罰不少達官貴人會在這兒舉辦馬球蹴鞠。後來,也不知是誰,在朝中發起了戒驕戒奢的倡議,又拿滅聊李朝做了比,引起了開國先聖仁宗皇帝的注意,慢慢的也就沒人敢來了。

言書雖不擅長騎馬,可為了應景,還是選了一身藍白配色的騎馬裝,越發顯得整個人長身玉立,風度翩翩。

“元夕,你同宛芳一道立在這兒等我。煙嵐陪我進去。若是無趣,也可隨處逛逛,隻是切記不要走遠了。”

言書吩咐完,得了元夕的再三承諾後,才轉身扶了煙嵐的手,朝著荒草茂密處緩緩走去。

園子的中央,早就有一人玄衣赤冠的等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