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齊銘番外(一)(2 / 2)

後頭這話說到了林瑞心坎裏,出來這麼些天,行俠仗義的事沒怎麼做,一路開銷倒不少,他沒有路引,隻能偷偷摸摸的混在別人隊伍裏走,或者出些隨行費,別人才會帶他出城。他又過慣了好日子,吃的住的都要好的,之前還遇到了扒手,把他身上的現銀和腰間的玉佩都扒掉了,如今就剩裏衣裏藏的幾張百兩銀票,那是他最後的家底了,可他打算在外頭走幾年,這點錢怎麼夠?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難道他的大俠夢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林瑞低頭思考了許久,末了問齊銘:“你要去哪裏?瞧著你輕裝簡行的,不似去做生意的。”

齊銘一聳肩膀:“和家裏人鬧翻了,出門溜達,暫時沒什麼目標,走到哪兒是哪兒吧,不想走了就停下來安家,大概不會回老家了。”

林瑞心下一喜:“如此極好,要不咱們做個伴?”說完似想起了什麼,忙擺手道:“我不是說你和家裏鬧翻了好,我的意思是左右你也一個人漫無目的閑逛,我也是出門遊曆的,不如結個伴?”

齊銘揚眉笑道:“江湖險惡,你怎知我不是壞人?你就不怕我謀財害命?還說要闖蕩江湖做大俠,這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如何行走江湖?如今這淒風苦雨荒郊野外的,我便是就在此處害了你,扒了你這身行頭,騎了你的馬走,誰又會知道?”

齊銘說到後頭話裏帶了陰森,林瑞頓覺寒氣入體全身發涼,忙握住了身側佩劍,麵上一派警惕之色。

齊銘忽的又大笑起來:“你這人真是一股子傻氣,從京城出來,能讓你走到現在,也是上天庇佑了。”

林瑞瞪著眼睛不服氣道:“什麼上天庇佑!我功夫好著呢,便是江湖經驗不足,也不是隨便能讓人欺負的!”

“有多好?有我好嗎?”

齊銘話中充滿了挑釁之意,林瑞一瞬就被激起了熱血,拿著劍擺出搏鬥的姿勢:“可要切磋一下?”

齊銘捏了根稻草在手裏甩著:“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切磋什麼?”

林瑞頓覺憋屈,這人可真是,回回激他,激完又不管了,他有再多力氣,都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忒鬱悶。

林瑞氣鼓鼓的坐在一邊不說話,齊銘也不管他,徑自睡了過去。

林瑞瞧著更覺氣悶,幹脆也和衣躺下,一夜無話。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下了半夜的雨,山野中的空氣很是濕潤清新,林瑞早起發現齊銘已經不在了,還以為他已經走了,捋捋衣擺出了門,發現他在外頭漱口。

“你哪來的水?”

“天上掉的唄!”

“這雨水如何能漱口?”

“如何不能?那旱災時候,有雨水喝都不錯了。”

林瑞一噎,這是他頭回在外頭露宿,昨兒沒沐浴便一身不舒服,今兒說什麼都得洗漱。他是做不到等進了城再找客棧洗漱,今兒能不能進城還不好說呢,他昨兒就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隊伍混水摸魚,才在外頭露宿了一夜,偏偏又碰上下雨,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

林瑞就著水窪裏的雨水洗漱好後,便見齊銘在一邊吃大餅,是大街上最常見的幹烙餅,一文錢一張,純粹麵粉做的,也沒肉幹沒肉餡,平日裏林瑞是看都不看一眼的,這會兒他卻饞的不行,他昨晚上就沒吃東西,本想著打個野兔野雞烤來吃,偏偏下了雨,隻能空著肚子睡覺,這會兒肚子裏空城計唱的正歡呢。

齊銘實在受不了林瑞那巴巴的眼神,從包袱裏再拿了張餅出來,問他:“你要嗎?”

林瑞笑著接過:“多謝了。”

“不怕我下毒?”

林瑞腮幫子一鼓,大力嚼了一口麵餅,眼睛瞪著齊銘,仿佛那張餅是齊銘一般:“毒死我樂意!”

齊銘嗬嗬一笑,不再逗他。

吃過早飯後,兩人都要進城,齊銘沒有馬,便提出搭林瑞的順風車:“咱們一塊兒進城吧!”

林瑞傲嬌起來:“江湖險惡,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萬一你謀財害命怎麼辦,非親非故的,我可不敢和你上路。”

齊銘無奈一笑:“你吃了我的早飯,我搭你的馬進城,咱們兩清,如何?”

林瑞一噎,吃人家的嘴軟,也隻得無奈點頭,兩人同乘一騎往城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