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知道蕭藝不善打理庶務,也怕他受人蒙騙,給他置產業時便大部分買了出息好的田莊,以及幾處地段好的房產,鋪子隻有兩個,一個酒樓一個筆墨鋪子,都是容易盈利的。英王府就蕭藝一個主子,他本人又不賭不嫖,應酬交際也少,英王府的賬務應該是隻進不出的。再加上蕭藝出宮開府時皇帝給的三萬兩安家銀子,以及蕭藝這些年的私房,還有他這兩年的食邑俸祿,賬上的現銀最少也有十萬兩吧,可是芙蓉幾個查了一番,發現賬上隻有一萬三千兩銀子。
公主實在難忍憤怒,搶在皇後跟前,把長史和管家以及賬房都打了一頓。賬房這才招認,說他和幾個管事把賬上的現銀挪出去放印子錢了,還把管家和長史手裏那兩份登記他們挪用了多少錢的簿子也曝了出來。
管家和長史知道兜不住,在公主問話之前,便把那簿子的藏匿之處說了出來,芙蓉等人當即去兩人的住所處把簿子拿了出來。
公主看了這簿子上登記的,什麼人什麼時候拿了什麼東西去哪家當鋪換了多少銀子,條條列列清楚的很。
公主把簿子合上扔在桌子上,讓人把那簿子上提到的人都抓起來,暫時關在王府柴房或雜物房,一行人去了宮裏找皇後做主。
白霆不好入內宮,便回了公主府。公主領著蕭藝去找皇後,郡主則去找皇帝,這對父母心夠寬的,連下人都能欺到蕭藝身上,這兩年她們不在,蕭藝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呢!
皇帝見郡主氣呼呼的來找她,奇道:“難得給你放個假,你怎麼還進宮來了?”
郡主沒好氣道:“給你兒子討公道來了,你兒子多,不稀罕他,我可缺個親兄弟呢!”郡主心裏不爽快,連“您”都不用了。
皇帝一聽就知道又是為了蕭藝的事,“蕭藝又怎麼了?朕少他吃還是少他喝了?倒讓你來興師問罪。”
“他倒是不缺吃少喝,可是連下人都能欺到他頭上了!英王府都要給人搬空了!還不是打量著您和皇後都不管他,要不然那些奴才敢這麼作踐他?”
皇帝瞪了元寶一眼,卻不背這個鍋:“他都出宮開府了,難道還讓朕和皇後給他打理家事?他府上也確實需要個主母,朕可等著你呢,你今兒就給個準話,答不答應,若是答應朕給你們賜婚,不答應朕就撮合他和宋家姑娘,皇後可一心讓她侄女做兒媳婦呢!”
郡主心中沒來由的慌亂,她是肯定不能嫁給蕭藝的,但是蕭藝和宋詞清也不成呀,都是表兄妹呢!
郡主把心中所想告訴皇帝,皇帝聽爛了她那些表兄妹結親不利子嗣的話,話音一轉:“朕也不是非宋六不可,你不是有個好姐妹姓林的嗎?之前你還求朕給她賜婚呢,好像婚事出變故了是吧,正好讓她和蕭藝湊一對吧,聽說是個溫和懂禮的,正好和蕭藝一動一靜,互補。”
皇帝此舉不可謂不毒,郡主被他逼得要跳腳:“皇舅您怎麼亂點鴛鴦譜,雅清姐姐隻是個四品官的女兒,怎麼配阿藝這正一品親王?其他幾位王妃哪個不是出身世家大族?皇舅這想法,皇後娘娘第一個不同意!”
皇帝也就是試試郡主的態度,瞧她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要說她不喜歡蕭藝,皇帝能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這扭捏矯情的樣子,和當初公主嫁白霆時一模一樣,不愧是母女倆。
“今年又是三年一度的選秀,到時候朕讓皇後看著,給他和老七都選幾個,王妃側妃都從裏頭挑,反正你打定主意不做朕的兒媳婦,朕也不勉強你。”
郡主聽到這話,詭異的沉默下來。
坤寧宮裏,皇後聽得公主帶著蕭藝來訴苦,那是又羞又怒。怒的是那群奴才作踐她兒子,也怒蕭藝沒出息,被奴才踩到頭上。羞的則是自己兒子受委屈,她做親娘的沒發現,倒讓做姑母的公主來出頭,難怪蕭藝一直都親公主,自己對他,也著實疏忽。
皇後看了公主呈上的簿子,氣的一巴掌拍在紅酸枝木椅把上,長長的護甲劃過木料,發出令人揪心的吱吱聲。
“沫雲,你帶幾個人去英王府料理,那些背主的奴才全部打死,長史送到大理寺去。庫房的東西也要追回來,還有那些刁奴的家都抄了,抄出來的東西也送到王府庫房。”公主府王府的長史都是正五品官,要定罪也得走程序,不過結果和那些奴才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