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波寬慰她:“念欣,別哭了,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掉眼淚,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讓你哭,其實你如果願意,我們真結婚說不準也是好事,那樣可以拯救彼此。”
趙念欣的手一下子鬆了,她之所以對彭正東說,那時候因為說氣話而已,她不可能和他結婚,害怕波 波誤會,她解釋道:“波 波,你應該知道我當你是世上很好很好的朋友。”
波 波何嚐不知道,他不是趁人之危,隻是不想看她這麼難過,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看到她難過他也會難過,她高興他也會高興。
他真不敢多想,隻是偶爾會有幻想,多希望她們可以搭救彼此上岸,可他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他隻有無奈的點頭:“我知道,我很高興成為你的朋友。”
“波波,我愛過的人隻有一個,那個人就是彭正東,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她真傻,波波忍不住歎息,他笑了笑:“念欣,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尊重你,別說你不同意跟我在一起,就算你真同意,我也未必見得會跟你一起,因為害怕給不了你幸福,我希望你天天開心。”
說完他又拍著她的腦袋:“所以,你就不用愧疚,我不會有任何回報,因為我沒有資格。”
每次他這樣說的時候,她心都會莫名的難過,他很自卑,許多人都不理解他,而她卻深深的相信他。
“波 波別這樣悲觀,隻是我們相見太晚,他像血液一樣在我身體裏成長,是我不配你的愛,會有適合你的女孩子。”
波 波點點頭:“早點回去吧!我就送你在這裏。”
“嗯,你也是早點休息。”
“念欣,她們結婚你當真要去?如果真是這樣我陪你一起,我還是假扮你的男友好嗎?”
這真是一句血淋淋的現實,還好他可以陪自己,才不足那麼丟臉,趙念欣苦澀的笑了笑:“好。”
每次波 波都會看著她離開才轉身,這一次他不敢,他害怕看到她憔悴的身影,害怕自己會淚流滿麵,因為他是一個感性的人。
波 波咬了咬嘴唇,十分不舍的朝她揮手:“有什麼給電話,我先走了。”
告別波 波趙念欣匆匆的就朝著電梯走,這時候已經很晚,興許周紅已經睡了。
趙念欣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路飆升,心髒卻是越跳越快。
她怎麼就答應她們了,她為什麼要去參加她們的婚禮,她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什麼呢?
她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
她隻是想安靜的離開,為什麼她們還不放過自己?
她這麼想著,忽然,哐當一聲,電梯猛的一聲響,隨後所有的燈火全部熄滅,趙念欣看到電梯上顯示的最後一個數字,好像是第十四層。
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會忽然這樣,是電梯事故還是忽然沒電。
她用手敲著電梯的門,喊著“有沒有人啊……”
可是隻聽到她自己的聲音,電梯突然故障了。
鋼鐵般的牆壁入手冰涼,她還是不停地敲著,她不要呆在這小黑屋裏看不到光明。
敲敲打打許久,沒有回應,不久便沒有了力氣。
覺得空氣就這樣稀薄起來,她心裏是很害怕的。
怎麼總是碰到這樣的事情,曾經也幾經生死,她都熬下來了,可是,不管哪一次,她還是都害怕的,就像現在一樣。
她怕黑,怕一個人,怕密閉的空間。
嗓子喊得沙啞了,依舊隻有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反複回想,顯得詭異又恐怖。
她心裏的惶恐越來越大,可是沒有辦法。
這裏隔絕了所有的信號,她的手機撥不出去。
她借著手機的一點亮光縮在牆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很久很久……
因為很渴,而且頭疼得厲害。
她覺得呼吸都有一些困難。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隻有那種疼痛感一陣一陣的傳來,她竟然想到,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裏?
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手機,像是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屏幕上是一個男人的照片,似乎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偷拍的,完美的五官,精致的輪廓,世上鮮少有這樣好看的男子,而且似乎睡得一臉安穩,安安靜靜的像是天山上的冰蓮。
趙念欣將它捧在手上,低低的呢喃一句:“正東,我好想你。”
終於連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淹沒,手機自動關機。
她像一下子墜入一個無底的黑洞,恐懼,絕望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頭疼的越發厲害,難道這是天意嗎?失去他自己連坐電梯也會倒黴運?
覺得一分一秒都變的那樣難熬,她腦子裏忽然湧現了很多的事情。
和彭正東的第一次見麵,盡管年紀小,她還是望近那樣深沉的眼眸裏,或許那時就注定了他們這輩子的糾纏不清,還記得當時他在亭子中睡覺的時候,她還偷偷的親了他一口,至今她都沒有和他說過,不然他又該得意了。
還記得她上學的時候,每一次家裏出事,她們都會親自去找彭正東,當時她還很怕他。可是每一次,其實心裏都有一些期待,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幾眼。
還記得失去孩子時候,她人生中最絕望的日子,即使那時她拚死的逃離,依舊擋不住對他的迷戀,所以,那時她想,還不如就死了算了。
她這一生所有的悲喜都源於那個極其清冷的男人,快樂,痛苦都是他賜予她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真的很希望永遠永遠的呆在他的身邊。
頭越來越疼,在腦子裏湧現的東西卻越來越多。
曾經的完美男人,始終有著最儒雅的笑容,他會溫柔的給你推秋千,給你夾菜,牽著你的手過馬路,出去回來總會給你一個小小的禮物。
他的好就像一種慢性毒藥,慢慢的滲進你的骨子裏,曾經最依賴的一個人,以為隻要有他,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擔心,直到有一天他消失了,才發現,他的存在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而現在,他的溫柔卻變成蝕骨的毒。
這個男人是她最愛的人,也是她最珍惜的親人,可是從來都是糾葛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她的劫,還是她的命。
終於沒有力氣去想任何事情。
她的意識漸漸的迷蒙,好像來到一片很廣闊的天地,明媚的陽光,寬廣的草原,隻有她一人。
她終於呼吸到珍貴了空氣。
可是有人不停地在喊她,那種聲音從四麵八方傳過來。
好熟悉的感覺,似乎是波 波的氣味,他明明有跟自己告別,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能感覺她的手被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掌心裏,可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她能聽見波 波在和她講話,聽不分明。
她努力的聚集一點意識,才知道,他真在說話。
“念欣,你醒醒,我是波 波,你聽到我的話點點頭好嗎?我本來說離開,可是還是不放心你,看你走路有些擔心,好像走不穩,我給你打電話沒有訊號,問周紅她說你沒有回去,我估計是出事了,結果真是這樣。”
波 波伸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龐:“念欣,你別嚇我,快說一句話好不好?”
他的聲音略顯哽咽:“如果你醒過來,麻煩你點點頭,好不好?”
波 波倒回來的時候,就去開電梯,發現有個電梯突然停了,找物管將門打開,他背著她上樓。
周紅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她不可思議道:“念欣怎麼了?”
“剛才坐的電梯出來狀況,幸好我給她打電話了,要不然會出大事情。”
周紅給她端來一杯糖開水,她安慰波 波道:“沒事,可能剛才缺氧有些透不過氣。”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趙念欣一直昏昏沉沉,周紅皺了一下眉頭:“她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這樣弱不禁風。”
波 波沒有想太多,隨口道:“也許是彭正東的原因吧!”
這時一直昏迷的趙念欣嘴裏直嚷嚷:“正東,正東,你在哪裏?正東快來救我。”
波波搖頭歎息:“她還是念念不忘,她怎麼這樣傻。”
周紅漸漸對波 波也不想從前那樣, 態度溫和多了:“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回事,好了這麼多年,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怎麼說分就分。”
波 波有些打抱不平,憤憤的說:“能為什麼,還不是彭正東為了仕途攀高枝,跟其他人好了。”
以周紅對彭正東的了解,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向來比較清高淡薄不為錢 權,可是人總是會變,或許是他以前隱藏得太深,總之他背叛了趙念欣,他就不是好人。
周紅氣呼呼的說:“波 波,我們去把他打一頓,為念欣出氣好不好?”
“打一頓?波波向來膽子比較小,不喜歡惹事,本來每次和彭正東較量他都輸得灰溜溜的,他搖搖頭:“我們還是不要動手,衝動是魔鬼,不要跟小人鬥,我們是鬥不過他。”
周紅像泄氣的皮球,沒想到他這麼懦弱,本來對他僅有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
她有些不耐煩的說:“好了,我知道照顧她,不用你假惺惺的同情她。”
波 波沒有生氣,他笑笑道:“你莫氣,我對念欣也不是假惺惺,我比你更恨他,可是我們應該從長計議,不要硬碰硬,正麵鬥不過他,我們要智取。”
周紅聽了這話才有些釋然,她悶悶道:“怎麼智取?”
波波顯然不服氣,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們要大鬧婚禮現場,要拆他的台讓他臉上無光。”
周紅一下子愣了,驚訝的說:“什麼,他要結婚了?”
波波點點頭,生氣的說:“對,她們一周後結婚,而且還讓念欣給她們當伴娘如果不是因為這,我可能不會下這個狠心,他們太可惡了。”
周紅氣得拍打桌子,有些生氣道:“這個仇非報不可,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