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九聽得後退了兩步,竟然還有第八層?
明明隻有七層的塔,怎麼還會有第八層!
“第八層就在上麵,你要是覺得還有本事上去,便上去吧。”斯深說著便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享受鬼針在他體內不斷攻擊,又不讓他死去的痛楚。
夜寒看出顧卿九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拉起了顧卿九的手往外走,“沒事,我還有力氣。”
顧卿九點點頭,剛一走出牢房門外,卻是見雲傾淺站在這裏。
“破壞罪人塔,你已經是死罪了。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值得嗎?”雲傾淺淡淡問道。
“值得。”
至於為什麼值得,其實顧卿九爺沒想太多,就是覺得夏侯絕這個人值得而已。
雲傾淺吸了口氣,心頭有些酸,她沒什麼朋友,顧卿九是唯一跟她還算有些私交的人,說到底,其實她並不討厭顧卿九。
但是,有的時候,還是要出手。
雲傾淺的身上此時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紫色的光輝,看上去似乎是全開,又似乎不是。
夜寒知道顧卿九此時已經無力戰鬥,很自然的擋在了顧卿九的麵前。
此時一直鴿子飛了過來,落在了罪人塔的窗戶上。
“可算來了!”身後傳來了段征的聲音。
顧卿九循聲望去,隻見段征緩緩走到了窗邊,將鴿子腿上的信件取下來,臉色一白。
信上是城西一家成衣鋪的掌櫃的證詞,可證詞幾乎沒有可信度。
段征卻還是硬著頭皮告訴雲傾淺,“公主,證據。”
雲傾淺接過段征手上的信件,正低頭看著,夜寒一把撈起顧卿九飛出窗戶,上了塔頂。
塔頂的光比之塔裏,要耀眼許多,明晃晃的日頭,此時正在夏侯絕的頭頂炙烤著,他的臉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瓷白。
垂著的發遮住了他的臉,似乎是聽到顧卿九上來的聲音,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顧卿九。
她的頭發,都燒壞了,身上的衣服也黑乎乎的,到處都是洞,到處都是血。
可這樣的她,竟然朝著他咧開嘴笑了。
夏侯絕忽然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去抱住她。
顧卿九也是如此。
然而他們的中間,還站著一人。
“卿九,好久不見。”沉墨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慈悲笑容。
這種笑容,不是顧卿九第一次見到,可這一次,她竟是有些崩潰了。
好不容易見到夏侯絕,用光了所有力氣,結果還要麵對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
夜寒拉緊了顧卿九的手,“別怕,還有我。”
顧卿九抬頭望了望夜寒,吸了吸鼻子。
夜寒鬆開了顧卿九的手,活動了活動筋骨,朝著沉墨笑道,“打吧!”
“東冥曾經的天才副官,我沉墨自然不是對手。”沉墨笑了。
顧卿九記得,沉墨曾經說過,他的冥力不過七級,能被關押在第七層,隻是因為“有用”。
“那你就讓開。”夜寒有些不耐煩了,今日一戰,時間太長,他也有些累了。
沉墨歎了口氣,看向顧卿九,“你自己要救的人,到了最後,還要別人幫忙嗎?”
沉墨的長處,向來都是洞悉人心。
顧卿九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鬆開了夜寒的手,一個人朝著沉墨走去。
隻要打倒了沉墨,就可以帶走夏侯絕了。
顧卿九深深的吸了口氣,可是她還有力氣嗎?
塔頂傾斜,顧卿九走得搖搖晃晃,幾次要摔倒,都是夜寒拉住了她。
就這個樣子,還要繼續戰鬥?
“別逞強,讓我來。”
顧卿九卻是著了魔一般,“我總不能什麼事都要別人幫忙。”
一直以來都是夏侯絕在幫她,這次她來救夏侯絕,真的不能再讓人來幫她了。
沉墨就站在夏侯絕前麵看著顧卿九,不需要他動手,顧卿九自己就會摔下去。
而雲傾淺一眼就把這所謂的證據給看完了。
信上說,在女皇駕崩那一晚,有一名男子來買了紅衣,因為紅衣一般都是喜服,應當定做,所以也沒有多的,但那名男子要得很急,店家就把樣板衣服給賣了,還附了一張畫像,畫像上的人,相貌與謝晚楓有九分相似。
雖是看上去很可信,但始終是可以偽造的。
雲傾淺一把將信給扔在了地上,從窗戶飛了出去,落在了顧卿九前麵。
顧卿九一看,又來了一個對手。
她應該絕望的,卻還是堅持往前走。
雲傾淺隻是輕輕一揮手,強勁的冥力便將顧卿九從塔頂卷了下去。
夜寒動身想要去接住顧卿九,卻是被雲傾淺和沉墨給攔住了。
又要摔死了。
顧卿九此時還真是有些視死如歸了,可偏偏她也難死。
段征正好從窗戶那邊追出來,不偏不倚的接住了顧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