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九說得對嗎?
聽到夏侯絕的聲音後,顧卿九覺得自己其實說得是不對的。
“見過九千歲……”顧卿轉身朝著夏侯絕行了個禮,低頭飛快地說道:“我今晚還要陪隨風公主去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看雪?談詩詞歌賦?
夏侯絕笑了,“六月飛雪,定有冤屈。”
“有冤屈,你快去告訴雲傾淺……”顧卿急忙拉著柳隨風要跑。
可柳隨風卻是專業坑隊友一百年,笑道:“我這東冥話的水準,怎麼跟你聊詩詞歌賦呢?算了吧!”
柳隨風笑著拉開顧卿九的手,蹦回了馬車上,“我才不要跟顧卿九看星星看月亮……”
後麵一句沒說出來的台詞是,要看也是跟我家小妝一起看。
慘被隊友拋棄的顧卿九最終是被夏侯絕給拎回了絕園。
顧卿九的頭一直垂著,小臉兒憋得通紅,腦子裏轉來轉去都是昨晚那個夢境。
看著樹枝會亂想,看著小草會亂想,看著小鳥會亂想,就連天空白雲,她也能莫名其妙的聯係在一起,還真是神級洗腦不解釋!
終於,夏侯絕將顧卿九放在了地上。
“看看安容。”夏侯絕冷聲道。
顧卿九鬆了口氣,原來是做正事。
她這才去看那在藥湯中泡了一天一夜的安容。
此時的安容臉上布滿了皺紋,連頭發也變得灰白。
這是老了?
顧卿九將安容的手給拉了出來,一探脈搏,發現他原本已經停止的脈搏恢複了跳動,隻是遲緩阻塞,像是老年人的脈象。
不過,總算是活過來了。
“安容,安容?”顧卿九叫了兩聲。
安容還是沒有回答。
難道是變成植物人了?
“夏申,把他抱起來擦幹淨穿好衣服,我再來看。”顧卿九對一旁的夏申說完,轉身便要走。
路東急忙趕了出來,跪在了顧卿九麵前,“郡主,安容他,還有救沒?”
“人是活的,脈象也漸漸在恢複,隻是這種迅速衰老的情況我從未見過,所以,我也還得再看看。”顧卿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既然公子妝知道用藥湯可以給讓人恢複生命跡象,那應當也知道如何應對這種衰老。
“不如,再請公子妝過來看看?”顧卿九轉頭問夏侯絕道。
“你再試試,若是實在無法,再請公子妝不遲。”夏侯絕冷聲道。
如果讓公子妝一下子治好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把顧卿九給拎過來?
顧卿九也是想著,自己身為醫師,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公子妝,便點了點頭。
等夏申給安容穿好了衣服,顧卿九讓夏申將安容坐在了椅子上,試了試安容的膝跳反應。
這反射是正常的,比起之前身體僵硬,還是有好轉的。
說不定,繼續泡那個還有用?
顧卿九再寫了一張方子,讓夏申去抓藥,再熬一鍋給安容泡。
火舌舔著陶罐的底部,顧卿九看著,不由的臉又紅了,一不小心火太大,藥便溢了出來。
夏侯絕十分自然地將藥罐的蓋子揭開,又將顧卿九手中的蒲扇給奪了過來。
“熬藥的時候,要專心。”
顧卿九呆愣著看著夏侯絕,“你這是幹什麼?”
“熬藥。”夏侯絕淡淡道。
顧卿九愣了很久,終於是說了一句讓夏侯絕苦笑不得的話,“你喜歡安容嗎?”
除了喜歡,顧卿九倒是想不出別的理由,讓堂堂九千歲親自給自己的屬下熬藥。
夏侯絕搖著蒲扇的手一僵,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看了顧卿九一眼。
整個爐子的火都在夏侯絕眸子裏跳躍,顧卿九卻是看得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完了,一不小心說出了真相,夏侯絕要怒了。
啪地一聲,蒲扇落在了地上。
“啊……”
顧卿九又被拎了起來。
“夏申,熬藥。”
夏申隻是聽到了夏侯絕的聲音,急忙從屋子裏跑出來,卻是沒看到夏侯絕和顧卿九的影子了,藥汁都溢出來,在館子邊上被烤幹了。
“嘖嘖……真是幹柴烈火啊……”夏申笑著,蹲下身子盯著藥罐。
顧卿九被夏侯絕扔上了馬車上,她倒是鬆了口氣。
不是扔到床上,她總歸是放心了一些。
看顧卿九如蒙大赦,夏侯絕卻還是冷著臉,“你這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沒……沒想啥啊?”顧卿九一臉無辜地望著夏侯絕。
“我熬藥不是因為安容,而是看你心不在焉,幫你熬藥罷了。”夏侯絕淡淡說道。
顧卿九呆愣愣的望著夏侯絕,假裝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三十日之期已經過了。”